张郎中?
周归璨心中莫名有些心虚,从前都是张郎中给王爷治牙病的,如今算不算是抢了他的饭碗?
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回春堂里的郎中,王爷用谁端看运气了,从前她也治牙病很好,可王爷不用她啊!
勤王开口道,“你叫他回去吧,就说周小郎中已经在给本王治牙了。”
那小厮略微一愣,当即点头道,“是。”
周归璨不禁叹了口气,回去还是得跟张郎中说说,不若按照院子里的流言,就要说她在王爷面前了拦着他们的路了。
她给勤王看完牙片,大概情况跟她猜测的差不多,有一颗牙牙根都烂没了,只能做固定桥牙冠。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又拿出一管针剂,开口道,“王爷,这是民女研究出来的针剂,请您找试药的小太监来。”
“嗯。”
周归璨照例给小太监打了一点,略等片刻,换了个针头把剩下的给勤王打完,她一边打一边嘱咐道,“您万万不可饮酒,饮酒之后,这药就像砒霜一般,毒性很烈。”
勤王点点头,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你之后都是些什么工具,本王怎么从来没见过。”
未料,周归璨只是微微一笑,“王爷,神仙传来的,有些事不可知便不知,还请您恕罪。”
勤王对这个还是很相信的,当即也不再问。
周归璨将他另外一侧没肿的牙,挨个修补,不过因为牙齿坏的厉害,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三颗修好之后,她将镜子递给勤王,开口道,“您瞧瞧,今日只能给您修三颗了,剩下的需要时间。”
勤王拿着清晰的镜子往里边看,就见自己牙齿里边有黑线的地方变的洁白如新,他当即惊讶的看着周归璨,“这……”
周归璨摘下手套,见他并未发怒,想来是十分满意的样子,才略显轻松的笑了,“可是不满意?”
只见勤王不解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何能让这牙齿光洁如新?”
周归璨认真的道,“因为这是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将您牙齿里边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之后,用一种特殊的材料补到牙齿上,整颗牙补好之后宛如新生。”
“好!”勤王十分满意,他被牙病困扰许久了,从来没有治完牙之后是现在这种感觉,他感叹的道,“当初果然错看了你,若不是大长公主多番夸奖,本王也不会想试试,好,当真是好极了!”
周归璨沉吟片刻,开口道,“王爷,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民女给您用的这种法子,还请您不要对外声张,也不要对外过度夸奖。”顿了顿,她解释道,“当初在府中流言纷纷,民女吃尽流言的苦,如今只想安给您治牙,并无其他想法。”
“本王应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周归璨灿然一笑,“王爷,您的肯定就是最好的赏赐,当初您不用民女治牙闹了好一通笑话,如今肯用民女便是对民女的肯定了。况且,当初民女与世子爷有一赌约,若是给您只好牙病,就给民女一百两银子,民女想要堂堂正正赢来的这一百两!”
勤王打量的看着她,才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别人见到他的那种畏缩之气,拍掌道,“好!有骨气!”
杨慎之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见到父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便知道往后周归璨治牙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他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不经意的开口道,“父王,您的脸消肿了。”
勤王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伸手拿着镜子,不可思议道,“竟真的消肿了。”他还不相信的摸了摸脸颊,对着周归璨问道,“你看到本王脸颊消肿怎么也不提醒本王?”
周归璨微笑,“王爷,昨日已经给您用过针剂,消肿不过几个时辰的事,不必拿到今日刻意说起。”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您还是需要注意,这只是一时的。”
“嗯,这是自然。”勤王心情甚好,吩咐道,“周小郎中忙碌了这些日子,既然来了就松散松散吧。”
老王爷识趣儿,周归璨心中一喜,“是。”
不过也没维持多久,她从帐子里出去,就见到等在外边的张郎中,她顿时身子一僵,他竟是等了这么久,不管她心中什么想法,面上依然维持着镇定,装作不知道一般,“张郎中,您来了?”
“是啊,我是来等你的,周小郎中。”张郎中脸上泛起与寻常并无不同的笑容,“这些日子不见了,可还好?”
他自顾自的说着,“瞧我,大长公主这般肯定你的医术,想来过的不错,我就说嘛,周小郎中并非泛泛之辈,早晚会直冲云霄的。”
周归璨心中有些不舒服,她摇摇头,“张郎中谬赞。”她仔细观察着张郎中的神情,发现并没有嘲讽,而是一如既往的真挚,她不见暗笑自己想多了。
“周小浪中这是给王爷看完了?”
周归璨装傻道,“正是,您若有事可以进去了。”
未料,张郎中摆了摆手,“我就是来找你的。”
“哦?”周归璨不动声色的问道,“您找我可有什么事?”
“走,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张郎中十分亲近的做了个手势,缓缓说出他的目的,“我听逢源说你给他治牙用了什么小电钻?我从未听过,可否借来一观?”
周归璨顿时心中有数了,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她摇头道,“不能。”她双眼满是诚恳的道,“张郎中,咱们做郎中的,自己有自己的法子,自己有自己的工具,从前您问我药方,问我需要注意的点,我能告诉您的都告诉了,唯独这工具,是不能给您说的。”
张郎中哪里想到周归璨竟然这么钢,直接就拒绝了,他周身一僵,尴尬的笑笑,“无妨,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周归璨无甚表情的道,“您手中若是有个价值千金的药方也不能随意给人看看,我说的可对?”
“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
打发走了张郎中,周归璨心里烦躁的很,她便想着从附近走走,转头进了林子,这里的树木遮天蔽日,茂盛葱郁,瞧着就心情开阔,她坐在小路旁边的石头上,就听一个轻柔的女声,“姑娘为何一个人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