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婶推了推坑院的门没进去,只能在外面闹腾。
郁葱因为之前的事涨了经验,就算是白天坑院的大门,也落着门栓。
她给小哥哥使了个小眼神,道“得了,还是招惹上麻烦了。”
“我去处理……”晏衔起身,手里劈柴的斧头也没放下。
“等等!”郁葱咚咚咚的跑回窑洞拿了把菜刀,又颠颠的跑出来,道“我先上,到时候看看情况,我要是扛不住了,老晏再接着上。”
“那菜刀我新磨的,小心伤了手!”晏衔的话音还没落下,郁葱就已经推开门。
门外,已经开始上人了,好多忙里偷闲的农工都赶了过来。
郁肴肴虚弱的跪坐在地上,见到郁葱就跟见到救星一样,连忙就要站起来,可因为刚小产过,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郁葱皱了皱眉,没说话。
李大婶从头到脚打量了郁葱一番,见她貌美肤白,小模样娇滴滴的,就觉得是个好欺负的。
登时,她就更来劲了,冲着郁葱就是一番唱念做打。
“郁葱啊,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给郁肴肴垫上医药费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还让第八大队的人找我要,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穷酸?觉得李大婶混得不好,就看不起我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钱的还有理了?
你过的不好,是因为你违法乱纪,不做人事!
看不起你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自己。
谁让你总作妖的?这是你罪有应得!”
郁葱可不是郁肴肴,面对强词夺理,她是丝毫不惧。
“你你……”李大婶气得大口喘气,作出哭哭啼啼的样子,拍着大腿,喊道“连晚辈都骂我,我活不下去了。
哎哟喂,老天爷啊,我的命为何这么苦,任凭谁都能来欺负一下子,呜呜……”
“你欺负人家小年轻脸皮薄,简直不要脸!”赵大嫂自然为郁特助说话。
“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听不懂,请用普通话解释一下。”
李大婶说的话是普通话,而农工们都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平常老乡之间聊天时还没什么,但面对帝都、哏都来的,哪怕是劳改农场的,也不免带些自卑。
不得不说,她很会戳人短处。
一时间,赵大婶等人还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也就没办法帮郁葱了。
李大婶对自己的战斗力十分满意,脸上写满志得意满。
她不屑地看了眼郁肴肴,故意埋汰,道“我儿子有本事,你堂姐死乞白赖的倒贴过来,现在还连我大孙子都保不住,完全是废物一个!”
郁肴肴不敢反抗,呜呜的哭着。
李大婶的表情欠儿欠儿的,瞄着郁葱,又道“你表姐千不好万不好,但还知道敬着长辈……而你呢?!”八壹中文網
“我啊……人不和畜牲置气!”郁葱垂眸,朝它们发号施令,道“狗子们!上!”
霎时,小青一跃而起,轻松就把人给扑倒在地。
小玄紧随其后。
一只负责按着两只胳膊,一只负责按着两条腿。
李大婶的屁股怼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刚翻过身,就被狗子们直接送了个“五体投地”。
大黑开始围着周围走圈,如同巡视领地的虎狼。
小汤圆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也跟着大黑后面给站脚助威。
倏忽,李大婶感觉头顶一片阴影。
扯着脖子,侧过头,就看见郁葱提着菜刀,蹲在她的脑袋前。
寒光一闪,菜刀狠狠地朝她的后脑勺就砍下来。
“啊,杀人偿命!”
随着郁葱的菜刀落下,对方一声尖叫响彻天际。
“不要!”李大婶觉得自己完了。
她记得傻子杀人好像不需要偿命,而郁葱正是街坊邻居口中的傻妞。
过了好几秒,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耳边却是兵兵乓乓的“剁馅声”。
郁葱的情绪很稳定,也自认不会冲动,只是兼职了一下理发师。
用菜刀把对方的头发给吭吭剁下去,凌乱的断发随风扬起。
“郁葱,你个小……”李大婶头皮发凉,想要垂死挣扎,却被小青给死死的按住。
李大婶嘴里还是不饶人,郁葱再次猛地持刀挥下。
一股脑骚味传来。
小玄是个爱干净的毛孩子,怕把自己的毛毛给弄脏了,赶紧往下面挪了挪,继续压制。
李大婶被狗子们按得根本挣扎不起来,开始还有力扑腾的动作,也渐渐歇菜了。
郁葱的菜刀在砍到对方耳朵的瞬间,微微偏离,菜刀贴着头皮凉凉而下。
几刀下来,就给李大婶顺利剃度了。
小哥哥磨刀的本事绝了,都能当理发的刮刀用了。
“我错了!”就算李大婶没有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我不管你怎么嚣张跋扈,但只要犯到我身上……哼!”郁葱站起来冷冷一笑,一脚踢在对方的水桶腰上。
李大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黄土地里闷闷地传来,道“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郁葱板着小脸,小脚踩在对方的手背上,低声警告,道“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话落,小手一挥。
狗子们这才得令收回神功。
李大婶啃了一嘴的黄土,累得手脚无力。
她在郁肴肴的搀扶下,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下淌着黄汤,齐耳的头发也削成了光头,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就连她觑着郁葱的眼神,也透着敢怒不敢言。
郁葱举起手里的菜刀,道“我的刀脏了,你赔我一把!”
“我……”李大婶惊骇的张大了嘴。
为什么她挨了打,还要赔钱?
可最终她还是咽下了所有,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裤腰带里拿出工业票和一块钱。
“拿来吧你!”郁葱直接把对方的红裤腰带,给抢到手,道“这是给你儿媳妇垫的医药费,多余的是利息!”
李大婶在西站家属楼,也属于比较厉害的那一撮人,要不是因为用的上陶银玲,她也不会以对方马首是瞻。
来到劳改农场后,她靠一张利嘴和霸道的作风,把郁家寄给郁肴肴的钱,通通据为己有,又借此唬住了所有人。
以至于,郑家在农场的日子也还算不错,至少谁也不会无故的招惹她。
可谁知道人家知识分子动起手来比泼妇还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