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昌紧闭着嘴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苏警官，你不要问了，我不会说的。”
大不了，他坐牢。但这钱，他必须拿到！他要是说出来，别说钱拿不到，很有可能还会害了一家老小。自从跟了沈总，他心里其实都明白，这钱不好赚。但他没文化，又没本事，除了答应沈褚，实在想不到其他赚快钱的办法了！苏末淮眼神示意周易，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周易将冯国昌的妻子和孩子带到了局里。手上还拿了一份银行转账单。“一个月一万块，直接打到冯国昌的银行账号，已经持续了两个月，冯国昌没有正当职业，这钱，来得不正常，所以我让银行的工作人员查了一下，是沈褚助理的私人账号转过去的！”
证据放到面前的时候，冯国昌依旧不肯认罪，“这能说明什么？我帮沈总一个忙，他给我一点报酬，这不是很正常嘛！”
“沈褚有什么忙会需要你帮忙？杀人？说，你这两个月一直蹲在江氏医院附近，是不是为了监视南祈尧！他的死和你是不是有关？”
“砰——”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门口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旁边则是一脸紧张的女人。“老大，我没能拦住她，她一定要闯进来……”冯国昌看到妻子女儿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立马扭过头，一手死死捂着自己手腕上的镣铐，然后嘶吼道：“英子！你怎么把孩子带来了！她不是在上补习班吗？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被抓了，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知不知道，学校的同学老师都是怎么看我的？我有一个偷窥狂爸爸，我是偷窥狂的女儿！”
“佳佳，爸爸是被人诬陷的，你要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让你上大学，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学习环境。”
冯国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好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我现在都不敢去洗手间，只要一进去，他们就会把我赶出来，以为我也要偷拍！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让我丢脸的事情……我不求你大富大贵，赚多少钱，你就像以前那样，一个月三四千，我就已经很满意了，为什么要犯罪！”
冯佳佳是冯国昌的女儿，今年高三，学习成绩在学校一直名列前茅，很有希望考进越城大学，学校知道她家的情况，初中高中这些年，一直都是学校的贫困生，免了学杂费住宿费，甚至还拨了奖学金。而且她高一的时候，越城大学就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只要她能以全市前十名的优异成绩考入越城大学，就可以为她申请全额奖学金。这样的话，她大学四年的费用，甚至连生活费都不用担心。但冯国昌出事之后，不光是所在的高中取消了她的奖学金，甚至连越城大学曾经递出来的橄榄枝，也收回去了。全额奖学金没有了。她要上大学，就需要向其他普通学生一样交学费。一年一万多的学费，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还不包括在学校的生活费……冯国昌也是因为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走上犯罪这条路。“佳佳，爸爸都是为了你。爸爸怎么样都没关系，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和你妈好好生活，你放心，爸爸一定让你上大学！”
“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好！如果我上大学的代价，是你犯罪换来的，这学，我宁可不上了！”
“佳佳，不行不行，你这么爱学习，读书这么好，这么聪明，不能犯傻啊！只有读书，你才能有出息，爸爸没用，给不了你好的条件……”“啪——”清脆的一个巴掌，让审讯室顿时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