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司卿手指动了动，要不是因为腿无法走路，他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大步走过去了。
恨不得飞到乖乖巧巧的蔺娇娇的身边去。
好在黑炎很懂自家王爷的心情，不等到王爷吩咐，已经快速推着轮椅靠近了过去。
“大小姐，好巧啊，你们也出来遛弯啊。”
这话一出，春桃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自家大小姐一眼。
春桃着实是有点尴尬。
就连她都知道小姐的院子里有王爷的眼线，王爷他们是觉得自己能骗得过谁呢？
明明就是听到了消息出来的吧？还要装出这样一幅样子，春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蔺娇娇倒是没什么神色变化，反正她是闭着眼睛的，即便是眼底有什么情绪他们也瞧不见。
“好巧。”
黑炎听见蔺娇娇的回应就龇牙笑了。
“我们王爷这会也要遛弯，刚好一起吧。”
蔺娇娇没反对：“好啊。”
黑炎立刻推着廉司卿跟上了蔺娇娇她们的脚步。
“可是眼睛不舒服吗？”廉司卿终于找到了机会跟蔺娇娇说话。
蔺娇娇点了点头：“是有点不舒服，不过也不妨事，就是用眼过度，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廉司卿皱着眉道：“还是要好好休息，也不着急。”
“我记得你不是已经教会方志怀他们画像了吗？有他们分担，你也不需要那么着急。”
蔺娇娇欲言又止。
廉司卿挑眉：“怎么了？方志怀他们没学会吗？”
蔺娇娇拍了春桃一下。
春桃就充当蔺娇娇的嘴替，说道：“方先生他们的确是学会了，但是他们缺乏自信，小姐说，大概是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画错了，所以有点畏首畏尾的，小姐这段时间已经画完好多了，他们还只画出了一双眼睛。”
“而且还在修改中。”
黑炎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有这么可怕吗？”
春桃点点头：“方先生说，这东西太重要了，生怕自己画错了，就让他们的父母妻儿子女错过了跟亲人相认的机会，所以才那么谨慎。”
黑炎叹息了一声。
心底知道方先生他们的担心肯定是对的。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太多人了。
有些人的亲人失踪的时间够长了，如今其实也就是还剩下个念头支撑着。
但凡能理解那些人的，都不会想随随便便糊弄这些人。
即便现在心底不会不安，但多年之后只要想起这件事，肯定都会觉得心底愧疚的。
“其实他们画的已经很好了，就是想得太多，只要不画太详细的比如胎记之类的特征，其实五官这类的东西都是数据定的，跟他们的主观意识没什么关系的。”
“只要没算错数据，就能画出来正确的五官。”
蔺娇娇说着叹息了一声：“不过毕竟也是第一次，也正常，想当年我们还不是先学的公式，而是摸着画。”
蔺娇娇这话一出，大家都来了兴趣。
廉司卿问：“怎么样摸着画？”
蔺娇娇说：“就是把一个人头放在箱子里，然后大家蒙着眼睛伸手进去摸，根据自己摸到的情况下画脸。”
“一开始是有脸的，但是也不一定是刚死的，也有腐烂的，那一摸，手上全是肉，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一些蛆虫。”
“最开始就是一边吐一边画。”
“后来渐渐的麻木了，就连里面放的是个头盖骨，慢慢摸着也能画了。”
“再之后就熟练了。”
蔺娇娇说起这些的时候从始至终脸上的情绪都很淡。
但众人却听出了一种无奈的情绪。
可他们却并不觉得无奈，反而是觉得十分心疼。
春桃心底虽然有点疑惑，不知道蔺娇娇说的这些事都是在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但是听大小姐说得如此详细，就知道可能是大小姐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学的。
想想其实也合理，大小姐虽然一直有这样那样的传闻出来，可是她经常到处跑，或许只是用嚣张来掩盖自己忙碌的事实。
想到大小姐因为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所以汲汲营营，一直在学习这些东西，春桃心都揪起来了。
廉司卿更甚。
想到从前蔺娇娇居然都是遭受的这些事，他实在是气愤。
心底对于蔺丞相的恶感也就更加浓郁了。
说到底也是蔺丞相这个当父亲的失职。
不然蔺娇娇哪里需要去做这些事？
这边几个人还在说话，而丞相府蔺丞相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爷，你没事吧？”
在蔺丞相身边伺候的是云姨娘。
因为蔺娇娇不在府里了，红姨娘对于蔺丞相的作用就大大降低了。
没有让蔺丞相苦恼的事，自然也就不需要红姨娘来解忧。
云姨娘这种饱读诗书的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蔺丞相接连在她这边睡了好几晚了。
“没事。”
蔺丞相总觉得这几个喷嚏有点邪门，像是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似的。
但是最近蔺丞相正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时候，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先走了。”蔺丞相到底还是有些心慌，想着去找红姨娘说说这件事。
云姨娘原本想要留住蔺丞相，可蔺丞相心意已决，大步就走了。
云姨娘愤恨地捏住了帕子：“该死的！让人去跟着老爷，我倒是要看看老爷到底是对谁念念不忘！”
丫头很快离开。
没一会就回来通风报信：“姨娘，老爷去红姨娘的院子了！”
云姨娘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红姨娘？”
“那个贱人凭什么！”
丫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云姨娘一眼。
从前云姨娘可是非常知道分寸的，半点都不会泄露自己的情绪的，向来也是老爷口中最为懂规矩的姨娘。八壹中文網
从前还有人说要不是因为云姨娘的身份太低了，老爷很有可能会让她做侧夫人的。
可如今云姨娘居然也开始变得暴躁了起来。
是因为老爷这几天连续都住在她这边，所以她才飘了吗？
“姨娘……”
丫头原本想要劝说一句，可才开了个头，云姨娘就一巴掌甩了过来：“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丫头被打得脸一偏，完完全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