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观也是满脸惊异。
“这……”
他迅速扭头去寻找刚才来报信的那个小太监：“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跟摄政王原本是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看见眼前这一具堪称惨烈的尸体，皇上眉眼之间也渐渐多了一点冷凝。
皇宫重地，居然有人敢做这样的事？
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
人死亡肯定没多久，皇宫又很大，光是要出这座宫殿就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对方把人伤成这个样子，必然身上也沾染到了鲜血，所以对方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出去。
搞不好这会还在宫殿之内藏着。
皇上面冷似冰：“不要放走任何一个！”
敢在皇宫里做这样的事，他绝对不轻饶！
廉司卿的视线在那尸体上一扫而过，视线最终落到了蔺娇娇的脸上。
她已经去检查尸体，那尸体的模样触目惊心，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胃部不太舒服，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可是她却态度正常，好似躺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木偶娃娃似的。
皇上原本怒气勃发，但一系列命令丢出去之后，也逐渐开始冷静下来。
看见蔺娇娇这模样，皇上问道：“你真的会查案？”
虽然当时蔺之敬说的神乎其神的，但因为蔺之敬当时主观意识太过浓郁，他本来又不喜欢蔺娇娇，所以其实并未说出太多细节，皇上当时也就只是略微听了一耳朵。
并未当真。
可是此时看见蔺娇娇那无比熟练的样子，皇上还真的有些好奇起来。
蔺娇娇头也没扭过来，视线依旧集中在那人身上，听见皇上这么问，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不要吵。”
皇帝：“……”
虽然早就知道蔺娇娇胆子极大。
可是她如此嚣张……倒是跟之前哭得梨花带雨说起自己在家里过得悲惨的那个小姑娘完全不同。
这小丫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呢。
蔺娇娇知道自己应该继续演戏。
可那也太累了，她这个人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察言观色。
她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所以很轻易就可以找到对方的底线。
皇上压根就没打算杀她——这个发现让蔺娇娇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全身心投入了眼前的尸体之中。
这具尸体十分奇怪。
身上虽然都是暴力造成的伤口，可是时间似乎都有点久远。
蔺娇娇皱眉，细细去查看伤口，就发现这些伤口应该都被钝刀子砍出来的。
对方似乎是故意折磨李泉，钝刀子割肉，故意慢慢碾磨，有些伤口里还可以看见一些肉，最深的伤口深可见骨，一凑近就可以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皇上。”
外头来了好些人。
有皇宫里专门保护皇上的禁卫军，也有负责查案的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的人是趁着夜色从外头进来的，也不知道一路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刚给皇帝行礼完，就站在原地气喘如牛。
蔺娇娇抽空瞥了一眼，发现背着用具的仵作是个年轻男子，她挑了挑眉：“方志怀呢？”
大理寺的人啊了一声，下意识朝着皇上看了过去。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回答蔺娇娇的话。
大理寺的人满脸惊异，就连喘气都忘记了，差点把自己呛死。
“方志怀不住在大理寺，这是临时出的事，我们就没去通知他。”
蔺娇娇拧眉：“还是——”
她之前好不容易点拨了方志怀，现在方志怀也有了一些敏锐度，本来是很好用的一个仵作。
而且之前也合作了两次，蔺娇娇觉得他用起来还算是顺手。
但想到时限问题，等到其他人去带方志怀过来，恐怕时间都不剩下多少了。
蔺娇娇只好作罢。
她让那个仵作过来检查尸体，自己则是在这个规模很小的隔间里逛了起来。
皇帝看见蔺娇娇负着双手，在凶案现场闲庭信步，这模样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让皇帝十分惊讶。
“她之前查案也这样？”皇帝问了廉司卿一句。
廉司卿原本想看皇帝一眼，但因为他是坐在轮椅上的，想要看皇帝就要抬头，他索性垂下眸子，冷声道：“不清楚。”
皇帝冷笑一声：“不清楚你怎么把人放出大理寺？”
廉司卿眉宇之间带着一些不耐：“想放就放了，需要什么理由？而且皇上你不是也不杀她吗？既然如此，何必要来纠结她是怎么出大理寺的？”
皇上深深看了廉司卿一眼。
他这个皇弟，脾气算不上好。
话其实也算不上多。
平日里其他人跟他说话都是爱答不理的。
要是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更是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其他人。
可是今日，因为这个丞相府大小姐，他倒是话多了起来。
“哼，皇弟，瞧你对她好似有些兴趣，奉劝你一句，这种类型的姑娘，你拿捏不住，你若是真的想女人了，朕可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温柔小意，以你为天。”
廉司卿以沉默来作为回答。
他压根就不愿意跟这个人交流，可惜皇帝总喜欢没话找话，分明他不愿意接话，可是他一个人居然也能说很长时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蔺娇娇终于在皇上面前站定。
“皇上，案子差不多清楚了。”
皇帝原本还想着今日摄政王愿意开口说话，自己多套一些话，可没想到自己费了半天劲，嘴巴都说干了，廉司卿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底正有些恼怒，忽然听见蔺娇娇的声音，皇帝诧异抬头，视线撞上了蔺娇娇的。
她脸色不太好看，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冷意，像是正在对某件事不满。
应该说，她对这件事深恶痛绝。
皇帝挑眉，不知道蔺娇娇这是发现什么了居然如此生气。
“你就清楚了？可是刚才朕看你好像并未查看什么？你这就找到了凶手？”
蔺娇娇点了点头：“足够了。”
皇帝越发好奇。
他招招手让人上茶，自己走到一边去坐下：“那朕倒是要洗耳恭听了，蔺娇娇，先提醒你一句，若是你说错了，那就是欺君之罪，你敲响天听鼓的愿望朕已经给你实现了，若是你这次说错了，欺君之罪足够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