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他怀里睡了整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是……还能怎样?她逃了那么多次,最终还是只能回到他的身旁。傅寒夜不放手,她就走不掉。她左右要死了,逃与不逃,或许也没什么分别……盛夏胡乱想着,却蓦地感觉到额头上一热,是一个吻。傅寒夜温柔地笑道:“醒了?”
盛夏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唇,才借故翻了个身,从另一侧起身,道:“嗯。”
洗漱完吃过了早饭,傅寒夜去公司,她才松了一口气。容梦晚上午没有课,所以还可以陪她。容梦晚想了想,到底将自己那个想法说了出来。“盛夏,傅寒夜或许……没有那么不堪。你们或许只是……相识的契机不对,阴差阳错。或许你可以试着放开心胸,试着接受他……”盛夏怔了下,有些愕然地“看”向容梦晚。容梦晚继续说道:“他之前不是还提出和你结婚么?还有哪些顶尖的医生,如果不是因为爱,不会有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尤其,盛夏身上debuff叠满,未婚先孕,单亲母亲,绝症。任何女人,占了其中一条,男人只怕都避之唯恐不及。然而傅寒夜却一次次地重新将逃走的盛夏找回来。“盛夏,傅寒夜或许是真的……爱上了你了……”盛夏打断了容梦晚的话:“梦晚,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能也不想和他结婚!”
一旦结婚,从法律上来说,他会成为宸宝的监护人。他是宸宝的亲生父亲,一旦他知道这件事,那么……哪怕她侥幸活下来,争夺抚养权的话,她都可能会是落败的一方……容梦晚握了握盛夏的手,说道:“盛夏,你不要太逼自己,不要过得这么苦。旁观者清,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不过,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爱他,一点都未曾被触动,那便遵从自己的心……”她爱不爱傅寒夜?答案不言而喻。从少年起就汹涌不知所起的爱意才最终造就了夏浅飞蛾扑火般的人生。哪怕此刻想起——不,会痛得不敢想起。不想起,就是不爱了。至于盛夏……谁知道呢?她不再是盛夏,或者该说不再单纯是盛夏了。感情混合在了一起,互相渲染,她分不清了。那就……也是不爱吧。更何况,谁说爱就该在一起?盛夏让容梦晚帮忙查了几个律师的信息,记下了电话号码。那几个律师是负责爷爷留给她的那个信托基金的人。她需要变更受益人,必须要找上他们。不过,现在信托基金实际是由傅寒夜控制的——毕竟,他还是夏浅的丈夫——所以,这些律师应该都和傅寒夜熟识。她自然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她是夏浅。也不能让傅寒夜发现。她拜托容梦晚帮着联系了其中一个律师,预约了一次咨询。一开始自然都是被律师的助理挡了下来,不过她直接让容梦晚转告对方,她愿意出三倍的费用,才算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时间定在了两天后,就在律所附近的一个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