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千黑眸燃烧着昂扬的火焰,喝道,“皇上旨意,擅闯天奉院者,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李天赐,立即后退一步,踏开天奉院。”朱玄千大声喝道,同时右手颤了颤,手中的大刀刀身颤动,发出鸣叫声,充满杀意。
李天赐眼角颤了颤,他感觉朱玄千这个愣头青真的会冲自己动手。
如果自己让御前侍卫强行开路,让自己进去,这不是什么难事,但自己刚刚惹了事,还没平歇下来,又带人冲击天奉院。
这次就是妥妥的抗旨不遵了,容易被白家抓住把柄。
想到这里,李天赐也只能咬了咬牙根,胸口的恶气只能憋回去。
李天赐烦恼不已,只感到皇帝这一手真的恶心。八壹中文網
他没有具体的损失,所以他没必要跟皇帝撕破脸皮,但他被降了一级,会少不了被父亲严厉斥责。
皇帝这一手,纯属是恶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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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李府。
因为今天无需上朝议事,刚用完早膳不久的李宇文在院子转了转就回书房看起公文来。
这时,李天福轻轻敲几下书房的门,得到回应后便推门而进。
进屋后,李天福向李宇文禀报说道,“父亲,鸿江巡抚陈永念在门外求见。”
李宇文停下手中的毛笔,想了一想,对陈永念的突然拜访颇感意外。
李宇文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大老远跑来京城,他有说什么事吗?”
李天福摇了下头,稍稍思索一下说道,“没说,但我估计是因为养殖场的事要来和父亲商量。”
李宇文却是皱皱眉,自己嘀咕了一句,“不好好把鸡鸭养殖的事做好,跑来京城找我作甚?”
李宇文年轻时曾在鸿江省担任巡抚一职,通过在鸿江的长期耕耘、布局,这才把鸿江省发展成为他的一个重要势力范围。
现今不仅鸿江省上下各级官员都是他的人,而当地的鸿江守军也是为数不多对他忠心耿耿的军队,所以李宇文一直很重视鸿江,对鸿江民生也更为上心一些。
李宇文将书中的毛笔放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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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会,陈永念在李天福的引路下进了李宇文的书房,这会儿李宇文正坐在茶几旁喝着茶。
陈永念赶紧跑过去叩拜,“下官拜见阁老。”
“起来吧。”李宇文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伸手去扶陈永念,一边说道,“听闻你今晨才到京城,还未来得及歇息就直接奔我府上来了,有心了。”
“下官此次回京就是特意来拜访阁老的。”
陈永念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黑色木盒,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双手托着木盒呈到李宇文的跟前,恭敬地说道,“梅雨季节,天地潮湿,阁老上了年纪,又常有夜里在院子中走动散心的习惯,极易被湿寒入侵,下官寻了颗百年老参,特意来京呈给阁老,让阁老补充一下气血,可抵御湿寒。”
李宇文见陈永念如此有心意,也是乐得眉开眼笑,伸手握着陈永念的手,感慨地说道,“你呀,向来有心思,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厚望呀。”
陈永念见李宇文已经被自己哄得心情大悦,他自己内心一喜,今天他是来向李宇文告皇帝的状的,他要从李宇文这里讨回面子。
“也是托阁老的鸿福,晚辈才能留一条活命呀。”陈永念假意长叹一声,微微低头感慨说道,“相信阁老也听说了,下官差点把命丢在了萝岗。”
因为李宇文早就从李天赐的信件中了解陈永念在萝岗行宫的遭遇,他一听陈永念如此刻意地提起这件事,心中猜测着陈永念今日拜访的目的十有八九和此事有关
“那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虽然表面惊险,但其实皇帝是个明白人,他懂得计算后果,不会有什么大碍。”李宇文温和地说道。
陈永念痛心疾首地说道,“阁老是不知道当时的局面,那白善战指挥着锦衣卫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下官是差一点就见不着阁老了。”
“那白善战虽然气势汹汹,但他是外强中干,别看他一副随时能夺走你性命的样子,其实他绝对不会下这个令的。”李宇文正面看向陈永念,仿佛在宣示什么似的,掷地有声地对陈永念说道,“像你这样的封疆大吏,白家除了白漫倾,谁都不敢妄动。”
“阁老说得是,细细想来,白善战命锦衣卫将我拿下后,就只是拼命煽动皇上。”
李宇文坐回他的木椅,喝一口茶再继续说道,“而且天赐在那里,白善战手头上的锦衣卫还不是萝岗禁军的对手。”
陈永念点点了点头,拱拱手弯腰说道,“说到底,还是阁老在护佑着下官呀。”
李宇文朝陈永念笑了笑,抚慰说道,“你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是有人抓着言语有失大做文章罢了。”
这陈永念向来擅长于人情世故,经常向李宇文进献奇珍异宝,深得李宇文的器重,所以即使李宇文知道陈永念当初在萝岗犯了些混,他没有戳破,反而是为陈永念开脱。
而陈永念见李宇文似乎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他也就更加有恃无恐起来,他要开始向李宇文告刘子洵的状了。
“说起来下官也是满怀愤懑呀,皇帝借着白善战的威,竟然在那里百般羞辱下官,实在是令下官不堪回首呀。”陈永念拧紧他的眉头,哭丧着脸向李宇文诉说道,“他一个摆设皇帝,竟敢如此欺凌一个封疆大吏,这事儿让下官颜面尽失了。”
李宇文自然听出陈永念的意思,知道陈永念内心气不过,所以也就出言抚慰道,“他借了白善战的势,狐假虎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委屈你了。”
“这口气下官真是咽不下去,现在这件事传的满朝文武皆知,同僚们都说我已经无能到被一个摆设皇帝修理的地步,跪在那傀儡皇帝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声。”陈永念顿了顿,瞥一眼李宇文的脸色,看到李宇文对自己还是饱含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