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战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自己对这个皇帝真是了如指掌,这个傻逼皇帝就是想在萝岗这边耍威风,行使自己作为皇帝的权力。
白善战立即兴奋地冲李天赐说道,“既然此次巡银已符合李统领所说的那条规程,那李统领可还有话说?难不成皇上御驾还要向内阁知会方可成行?”
李天赐见白善战那个得瑟劲,心中异常想一刀砍死这条老狗,只是无故砍杀朝廷命官是死罪,即使是自己的父亲都保不住自己,他也只能将气强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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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奎州府。
因为皇帝御驾亲临,奎州知府洪南拥早早就在城外等候。
远远地,洪南拥看着那辆六马龙撵出现在路的另一端,在龙辇的前后是身披金甲的金吾卫,金吾卫后面是禁军和锦衣卫各列一条队。
如此架势洪南拥可是第一次见,尤其是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洪南拥的双腿已经禁不住打颤。
御驾由远及近,等龙辇来到城门处,洪南拥早已跪倒在地,冲着龙辇高声喊道,“卑职洪南拥,恭请皇上圣躬金安。”
龙辇微微停顿,一个声音从里头传出,“朕安,平身吧。”
语毕,龙辇又缓缓向前开去,洪南拥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
一脸惶恐的洪南拥望向跟在后头的李天赐,急切地盯着李天赐看。
李天赐自然知道洪南拥内心的焦虑,他从马上跳下来低声问道,“挪用的库银补上了吗?”
洪南拥不敢迟疑,赶紧答话说道,“补上了,自从接到李统领的急递,卑职就想尽办法把各项欠缺给补上了。”
李天赐轻哼一声,警告说道,“你最好没出什么纰漏,要不今天谁都保不了你。”
洪南拥早已吓破胆,哭丧地哀求说道,“李统领,念在卑职一直对阁老忠心耿耿的份上,还请今日一定要救救卑职呀。”
李天赐看到洪南拥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恶狠狠地瞪一眼,说道,“救你?我都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竟敢挪用一万两库银给自己买地、买女人。”
李天赐一想到洪南拥这破事就来气,这洪南拥今年年初挪用了府台衙门一万两库银给自己买地、买女人,本来打算分两年时间把这一万两银子以化整为零方式,用修路、公差、赈灾等名目分笔入账,没想到现在皇帝突然带人来巡银,这会儿被挪用的库银还有七千余两没有入账呢。
洪南拥自知自己的生死全系在李天赐的身上,他赶紧伸手打自己两巴掌,哀求说道,“卑职该死,李统领恕罪。”
李天赐白了洪南拥一眼,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好了,既然库银空缺补上了,那就没什么大碍,而且还有我在呢。”
洪南拥听到这话,心里才稍稍安定一下,赶紧答谢说道,“李统领的再生恩德卑职没齿难忘。”
洪南拥心知这次真是生死一线,要不是李天赐提前急信告知,自己连夜到处借银子把空缺补上,这次肯定是要砍头了。
李天赐没有再搭理洪南拥,上了马便驱马追上皇帝的行驾。
圣驾一直来到奎州府台衙门。
赵刚勇双手捧着账目,跪在地上禀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已经对库银数目进行查核过,账目和实银一致,并无问题。”
李天赐听到这里,内心已是狂喜,这下子可把皇帝的脸打得啪啪响,他不是气势汹汹地来巡银吗?这下子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看你怎么下台。
李天赐慢悠悠地走到赵刚勇的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赵侍郎,你是不是没仔细查核,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呢?”
“你跟你们户部这几个人,事先好像是一副一定能查出问题的样子,现在出现这么个结果,你们这不是欺君吗?”
白善战见李天赐这副模样,内心不禁一笑,他久经朝堂,怎么会想不到洪南拥会收到风声采取补救措施呢?
白善战没有去答复李天赐,而是径直向刘子洵禀报道,“启禀皇上,查核不能只看这明账上的数字对不对得上,微臣认为,这账目上的开支是否有问题应当进一步核查。”
赵刚勇见白善战已经按计划开始行动,他也赶紧出来向皇上禀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在户部履职多年,看过无数的账本,微臣以为这本账上面疑点重重,值得深究。”
李天赐一听这话心里是真的没底了,赶紧出言阻止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找不出问题来就强扣帽子?”
赵刚勇斜眼瞥了一眼李天赐,不屑地说道,“李统领所言差矣,这些开支可都是真金白银,如果就凭几笔墨水就能判断是非,那污吏也就太好做了吧?”
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李天赐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不少,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根据账本记录,这个月月初,府台衙门曾向本地石材商购买石材用于加固河堤,共花费一千两银子。”赵刚勇打开账本,用手指为刘子洵指出这笔支出,说道,“皇上,微臣想请这位石材商过来问几句话,了解一下情况。”
刘子洵仔细看了看这条账目,点点头赞同说道,“爱卿言之有理,把人找过来问清楚吧。”
“启禀皇上,微臣听说这石材商昨夜离开奎州,前往外地谈买卖了。”站在远处的洪南拥突然出来说道,心中暗自庆幸已经提前让这些有牵扯的人离开奎州了,要不被叫来御前问话,迟早要出问题。
刘子洵眯着眼看看洪南拥,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么巧,怕不是为了躲避朕才连夜离开的吧?”
“启禀皇上,他既然是昨夜离开的,那肯定还没走远,锦衣卫有把握能在今日之内把他给找回来。”白善战为今天筹备已久,他早派锦衣卫盯紧奎州各个富商,这石材商的行踪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中。
李天赐这下心里着急了,要是落到锦衣卫的手中那还得了,铁人都扛不住要招供,更何况一个没吃过苦的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