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战见李天赐出来和自己抢位置,当即有些不悦,对着李天赐不满地说道,“李统领恐怕对此职务有什么误解,此职务关系到吃着用度的统筹,统领是武将,算得过来这些零零总总吗?”
白善战转过身来继续向刘子洵禀报说道,“皇上,老臣乃文臣,又有数十年为朝廷当差的经验,不管是户部还是兵部,老臣都有阅历,正好合适。”
李天赐见白善战说话如此尖锐,自己也不必虚伪地讲好话,当即回顶说道,“少师都如此年纪了,恐怕精力不够处理如此多的事务,说句不好听的,少师去查防时,都不一定爬得上哨塔,少师还是歇着吧。”
白善战这回已经是瞪起眼珠子,吹着胡子冲李天赐说道,“那老臣也说一句不好听的吧,李统领说到底只是一介武夫,爬哨塔、守宫门确实比老夫拿手不少,但要担起这么大的家,你实在一丁点拿得出手的地方都没有。”
白善战这种老臣虽然口齿伶俐,但李天赐代表的可是李家,要让他认输可没那么容易。
李天赐先是冲着白善战冷哼一声,然后向刘子洵禀说道,“启禀皇上,卑职虽然履历没有少师那么丰富,但千事万事都没有皇上的安危重要,只有确保皇上龙体安康才有后面的柴米油盐。”
“卑职统领禁军和御前侍卫,肩负圣驾安危,必须要实时掌握全局,否则就不能确保禁军和御前侍卫能得到合理部署、及时调动,那皇上的安危可就不能保证了。”
禁军和御前侍卫都在他手里,这就是他的资本。
“放肆!”白善战也是被李天赐这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气得不轻,但他代表着白家,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喝道,“你的禁军和御前侍卫既然保证不了皇上的安危,那就赶紧撤走,老臣立即调兵过来接替你们,用不着你在此阴阳怪气,再说了,有锦衣卫在,有你没你,都没什么影响。”
刘子洵见白善战和李天赐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内心暗自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只要挑起双方的矛盾,他才能顺理成章地接过决策权。
刘子洵笑呵呵地说道,“好了,好了,以后这萝岗行宫还仰仗两位爱卿齐心协力,两位爱卿万不可伤了和气。”
刘子洵望一眼白善战,再转头望一眼李天赐,缓缓说道,“两位爱卿就行在总督一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善战瞪一眼李天赐,负气地说道,“皇上,老臣阅历明显更加胜任此职,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毫无资质的毛头小子去出任此职。”
李天赐见白善战这老贼愈加无礼,心中气愤不已,干脆地说道,“皇上,在文武百官中,禁军和御前侍卫向来只听从皇上和内阁首辅的命令,现在要让一个少师来指挥禁军和御前侍卫,毫无先例可循,卑职万万不可能将皇上的安危交到一个不懂军防的人手中。”
“两位爱卿可别赌气呀,萝岗行宫总归是要有一个主事的人。”刘子洵见白善战和李天赐两人的矛盾已经达到不可开解的地步,他会心一笑,开始推进下一步计划。
刘子洵以一副极其无奈的语气说道,“既然朝堂之道无法解决分歧,是否可以以圣人之礼来解决,按长幼论序?”
刘子洵望向白善战,眼神中带着丝丝鼓励,缓缓说道,“两位爱卿还是好好商讨一下吧。”
白善战一听到这话,彷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哈哈一笑后,冲着李天赐说道,“既然圣上已经圣裁,依旨应当按长幼,如此规矩之下,李统领可还有半句话可狡辩?”
李天赐内心一凉,论长幼自己肯定比不了白善战那个老不死的。
李天赐心如死灰,要是真让白善战抢到这行在总督一职,消息传回京城后,却不说父亲的雷霆震怒,自已在李家内部,恐怕也遭人看低。
未来李家若能登基为帝,他可是成为太宗皇帝的有力竞争者,若是现在表现得无能懦弱,以后朝中谁会支持他?
李天赐思来想去,决意决不能让白善战夺得行在总督的职位,他灵机一动,心生一计。
李天赐非常无礼地伸出手指指着白善战骂道,“放肆,陛下御前,什么时候由你来当家做主?”
李天赐顿了顿,盯着白善战喊道,“你还想造反不成?”
白善战还不知道李天赐心中的计划,只当李天赐是恼羞成怒,轻蔑地看一眼李天赐,不屑地说道,“李统领,你这是没理可讲乱扣帽子呀。”
“白大人,你可别忘了你的少师职责是辅助皇上决策,是没有权力直接管事的。”李天赐和白善战说完就转身面对着刘子洵,诚恳地说道,“皇上,卑职认为,皇上御驾在此,哪个臣子要当家做主都是大不逆,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所以不应该选什么主事之人。”
白善战一听李天赐说出这句话,也猜测出李天赐是想破罐破摔,自己得不到那就谁都别想要,他赶紧出来说道,“萝岗行宫大小事务,林林总总,皇上日理万机,哪能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李天赐忽然指着白善战怒吼起来,喝道,“大逆罪人白善战,按我朝规制,有什么事应当上奏御前,由皇上圣裁,我们这些臣子再领旨办事,而不是像你这般直接就替皇上裁决了。”
李天赐向着刘子洵恭敬地说道,“皇上,不必选什么行在总督,有什么事就拿到御前来议,皇上圣裁后我们再领旨照办即可。”
李天赐斜眼看着白善战,恶狠狠地警告说道,“胆敢反对者,视为谋逆,御前侍卫依律要当即诛杀谋逆之人。”
白善战张开嘴,本想说点什么却都开不了口,最后还是沉寂了下去。
李天赐看着已经蔫下去的白善战,得意地说道,“怎么?少师怎么不表态,是暗藏了谋逆之心?”
白善战这下被李天赐气得不轻,胸口不断起伏,他知道,无论如何,这李天赐是不会让他当上这个行在总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