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已深,夜风清凉,整座京城趋于平静,陈季海的府邸陈府,此时府内悄无声息,只有几个护院在院内懒懒散散地巡逻着。
这些护院十分的不专业,而且思想也异常麻痹,他们觉得不会有哪个小毛贼胆敢闯陈大人的府邸。
护院松松垮垮地在院子里巡逻,但陈季海是户部侍郎,地位崇高,他的府邸也不小,总共有八处别院,三处花园。
柳顾娘是东厂的特勤人员,其屏住呼吸,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她作为驻府乐师进入陈府已经好几日了。
她是东厂秘密训练出来的特勤人员,具有超高的侦查能力,行动能力。
进入陈府后,每一天,每时每刻,她都在悄无声息地留意陈府护院的巡逻规律,寻找陈季海的书房,研究陈季海的办公习惯。
今天晚上,是她开始行动的时候了,此时此刻,柳顾娘已经换上一身全黑的夜行衣,任谁也想不到,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女子,竟然会是个特勤人员。
柳顾娘侧着脸,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确定门外没有人,柳顾娘轻轻地拉开门,整个人如同影子一般,出了房间,然后又迅速地关上房门。
按照前几日自己对陈府护院的观察,这个时候的护院应该已经到西院了,而她这里是东院。
但是,陈季海的书房在西院,她的目的地也在西院。
柳顾娘心中早已经计划好了,她悄摸摸地来到北院,北院这里有座假山,可以藏人,而且护院从西院出来以后,会经过北院,她在这里待着,可以及时掌握护院什么时候离开西院。
柳顾娘按照自己先前预定的计划,躲到北院的假山后,深深地缓了几口气,便听到护院来了。
柳顾娘立马就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护院来北院以后,稍微逛了一圈,又往下一个院落去了。
等护院走了以后,柳顾娘从假山后面出来,迅速去到西院,进入陈季海的书房。
由于此时是夜里,书房内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想要在这种环境之下寻找东西,具有明显外形特征的还好,但是如果是要找文书之类的东西,恐怕就难了。
即便是东厂的特勤人员,柳顾娘终究还是个人类,双眼依旧是要依靠光才能看得到东西。
柳顾娘冒着危险点起了蜡烛。
蜡烛一亮,整个书房都亮了起来,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途径西院,立马就能发现书房这边的异常。
于此同时,柳顾娘还点燃了半截香,策划今晚的行动的时候,柳顾娘已经精准计算好了,等这半截香燃尽的时候,护院就会又巡逻到西院这边来了。
接下来就是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之物了。
柳顾娘在书房内小心翼翼地行动起来。
以前在萝岗的时候,柳顾娘接受过训练,知道如何去搜寻,也知道重要物件一般会在哪些地方。
一直等到半截香即将焚尽的时候,柳顾娘吹灭了蜡烛,也把香掐灭,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陈季海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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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之后,赵馨趁着给刘子洵递毛巾的瞬间轻咳一声,刘子洵知道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他又老计重施让赵馨过来给自己按摩。
赵馨一边按摩低声禀报说道,“皇上,我们安排东厂特勤人员柳顾娘去实施这次的计划,皇上圣明,陈季海甚是喜爱被柳顾娘所唱的《帝女花》,再加上他从来没听过这首歌曲,一时间爱不释手,不仅将柳顾娘招募为驻府乐师,还对她极为重视,允许她在府中自由行动。”
刘子洵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急切起来,口气焦灼地问道,“有没有发现陈季海的违法证据?”
“因为柳顾娘能在府中自由行动,为侦查工作提供了便利,短短几天已经找到了陈季海的犯罪实证。”赵馨不敢卖关子,其从衣袖中取出柳顾娘盗取回来书信,然后如实禀报说道,“皇上请看书信。”
刘子洵没有打开书信,其撇嘴一笑,猜测地说道,“收人钱财,在工程查核中造假?”
赵馨眼前一亮,皇帝没有看书信,竟然能猜出大致情况来,其惊奇地说道,“皇上圣明,柳顾娘在陈季海的众多信件中找到年州知府的信件,年州知府在信中答谢陈季海在查核年州河堤修建工程时,替其隐瞒偷工减料之事,并声称愿孝敬陈季海一百两银子。”
刘子洵听到陈季海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是有些火气,喃喃说道,“这陈季海也是可怕,河堤修建工程都敢分赃,真是不怕天打雷劈。”
刘子洵想到陈季海的下场,不禁轻蔑说道,“不过这下子,他就得乖乖受我们威胁了。”
赵馨趁着给刘子洵端茶、摆茶具的功夫低声向刘子洵禀报说道,“皇上,既然罪证已经找到,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还请皇上明示。”
刘子洵欣慰地说道,“你找个功夫了得的人,趁夜潜入陈府,用陈季海的罪证威胁他,逼迫陈季海在查核萝岗行宫修建工程之时高抬贵手。”
赵馨微微弯腰,将声音压倒极低,一边摆放茶杯一边说道,“卑职领命,相信陈季海在如此铁证下定会乖乖顺从我们。”
刘子洵冲着赵馨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退下吧。”
刘子洵看着赵馨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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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里,夜深人静,陈季海已经睡下。
东厂吴有新身穿黑衣潜入陈府,根据柳顾娘提供的陈府地图以及护院巡逻路线,他一下子就摸到陈季海的卧室。
吴有新先是一个手刀将睡在陈季海身旁的妻子打晕,然后拔剑指着陈季海的脖子,紧接着推了推陈季海,将陈季海叫醒。
陈季海蓦然惊醒,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个人站在那里,大吃一惊,想要发出呼喊声,但是毛巾已经捂住他的嘴,他只能发出很细微的呜呜声。
吴有新凑到陈季海的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别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