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哐当’‘哐当’向前行驶,慕晚歌抬起手看向手腕上的手链,上面的骨节只剩下了九个,也就是说,只需要再玩九次游戏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慕晚歌却并不想回去,现实的那个世界里,有她不想见的人,不想听到的话。
那个和她血脉相通的亲人,就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害死了她的妈妈,还想要她的命,真是太可笑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火车终于停住了,下了车后,已经是下午了。
高耸入云的小院内,森严的道观坐立在小院正中央,身穿道服的老丈拿着扫把扫地上的树叶。
道观前站了一个身穿西装的女人,看到几人下车以后微微鞠躬:“列车需要维修一个晚上,今天晚上你们可能需要住在清心观内,明天一大早会有人来喊你们出发。”
女人话落就上了车,原来火车上是有正常服务员的啊。
几人走了长长的台阶,老丈听到声音后把扫把放在了一边:“几位施主请入观。”
清心观不大,转了一个小时才转了一半而已。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几人在大殿内,大殿供了一尊大佛,奇怪的是,大佛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红布。
几人围坐在老丈旁边,老丈手里拿着木鱼一直闭着眼在敲。
“道长,你这道观开了多少年了?”万兔随看着柱子上精心雕刻出的符文,随口问道。
这道观建的这样好,要是建在城市周围,肯定引得众多人来拜佛,香油钱肯定也是大把大把的有,为什么要建在这深山老林里啊。
老丈敲击木鱼稳当:“至今为止清心观五百多年,施主不必好奇为何建在深山老林里,心诚自然灵,凡是来道观里的都是诚信求佛祖帮助之人,也是有缘之人。”
“我和你们这些施主,亦是缘分。”
老丈捋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缓缓的说着。
慕晚歌转头四处看了眼,桌子上供奉着的只有一个牌位,牌位上依旧盖着红色的布。
“道长,你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啊,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啊?”时小北平时最爱看一些恐怖小说灵异小说,还有一些其奇奇怪怪的灵异片。
“你也喜欢看灵异事件?”慕晚歌小声问她,她写过不少恐怖小说,所以在游戏中才能保持绝对的镇静。
时小北捣蒜似的点点头,她对慕晚歌的印象本就不错,再加上在火车上的生死时刻她出生相救,好感度直接拉到满级。
“灵异事件......既然施主们想听,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厉鬼缠身吧。”
“五十年以前的一个夜晚,在一个大楼上,站了五个年轻人......”
老丈的声音有些许沧桑严肃,就像是电影里讲述恐怖经历的老者一样,几人瞬间就代入了进去。
废弃的写字楼楼顶,五个年轻人,两男三女席地而坐,摆了一地的啤酒瓶子。
狂风呼呼呼的刮,高耸的树木被凤刮的一边倒,路边的野草很多,让人总有种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从草里窜出来的感觉。
“我先来说一下啊,虽然我们几个已经在癌症自杀群里自我介绍过了,但这是我们第一次线下见面,大家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
“我先提出来的,那就由我先开始吧,我叫于洋,今年23岁,以前是个文化学者,现在是个癌症患者。”
叫于洋的年轻人做完自我介绍后,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继续说道:“我叫叶薇,今年二十一,是个学跳舞的,现在也是个癌症患者。”
叶薇摸了一把快要掉光了的头发,眼眶通红像是一只小兔子似的。
旁边另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女孩儿安慰的抱着叶薇的胳膊:“没事啊,不就是些头发吗?你现在也很漂亮的。”
叶薇抿唇,心里得到了些安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化疗,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真是丑死了。
戴着帽子的女孩继续自我介绍:“我得名字叫童一稚,今天二十五,在场得好像都没我年纪大,你们叫我稚姐就行了。”
剩下两个是一对小情侣,可怜得都患上了癌症。
“我叫林晓倩,他是我男朋友高凡,我们俩一样大,都二十二。”
高凡喝了一口酒,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一边的叶薇,对方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有些害羞,低头喝了一口啤酒。
于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十一点五十分,他眼眶通红忽然抱着酒瓶子大哭:“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就只有我得了癌症啊,一次又一次疼痛我都扛下来了,可是家底都快要被我这个无底洞给掏空了,我实在是不想活了。”
年纪最大的童一稚心中最有感触,掩面哭泣着说出了自己的难处:“谁不是呢,为了治疗这个病,拖垮了三辈子人,不过马上就不用花钱了,十二点一到,人没了自然就不用花钱了。”
大家的苦处都是一样,如果真的还有钱治疗,谁愿意去死呢。
五人抱着酒瓶子又是一阵子喝,直到远处传来零点的钟声。
他们并成一排站在十五楼高的顶楼边缘,冷风呼呼呼的吹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高凡忽然醒了不少酒。
脚下就是十五米下的平地,这要是摔下去的话,脑浆都得嘣一地吧?
他看着其余目光决绝的几人,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片惶恐。
“好兄弟们,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跳啊。”最边上的于洋大声的说道。
高凡猛地吞咽了一口,他的手忽然一个颤抖扯下了童一稚头顶的帽子,看到童一稚脑袋上光溜溜的跟个和尚似的,高凡瞬间‘噗呲’一声就笑出了声。
“叶薇你别伤心啊!你看她的头发都掉光了,好丑啊!”
“跟个卤蛋似的哈哈哈。”
高凡大笑着,童一稚下意识的去抢自己的帽子,高凡仗着个子高,把帽子举过头顶不给她拿,故意让叶薇欣赏童一稚那副丑样子。
抢帽子的时候,童一稚看到了,之前被她安慰的叶薇躲在于洋的身后,捂着嘴巴偷偷的笑她。
那一瞬间,童一稚手脚冰凉,有种脸皮被人撕下来扔在地上狠狠羞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