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到了畏缩。顾宁愿没有看她，只是朝薄靳夜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我先去换衣服，你们一会儿跟着老爷子去病房吧，我随后就来。”
薄靳夜喉结上下滑动了下，说，“好，等你。”
顾宁愿笑笑，转身朝更衣室走去。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她洗了把脸。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电话。“喂，请问哪位？”
顾宁愿没多想，随手接起，礼貌地问。那头的气息似乎顿了下，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莫名有些压抑。“顾小姐，是我，没打扰到你吧？”
顾宁愿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不是很确定地问，“你是……宋先生？”
宋非瑾涩声道，“是我。”
顾宁愿用肩膀夹着手机，擦干净手，把纸巾丢进纸篓后，拿过手机挪到另一只耳侧。“不打扰，有事么？”
她的语气很淡，宋非瑾捏了捏眉心。“我是想跟你说声抱歉，如瑾……她做的事情，家里已经知道了，爷爷因为这件事气病了，还动了家法，惩罚了如瑾，心脏被拦截的事情，他不知情，没有耽误到你的事吧？”
顾宁愿猜到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靠着洗手池，没什么情绪地回他，“没有。”
宋非瑾松了口气，“那就好，如瑾她不懂事，险些酿成大祸……”顾宁愿打断了他。“宋先生，你妹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是个成年人，做了错事，用不懂事做借口，不太合适，是非善恶，我想她一定懂，所以这样说没什么意义。”
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顿了顿，再度开口时，舒缓和顺了些。“当然，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她既已经成年，自己做了错事，就要自己承担，你不必替她道歉，也不用替她解释，这不是你的错。”
那头，宋非瑾动了动嘴角，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还是一句道歉。“我明白，只是还是觉得很抱歉，宋家家教不严，给你添麻烦了。”
“宋先生客气了，这次若不是宋老爷子帮忙，找到了心脏，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手术也不会这么顺利进行和完成，我很感激你们宋家，你和宋老爷子都是心地良善之人，至于宋如瑾的事情，我没吃亏，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就此翻篇吧。”
“……好吧，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是我道谢才是。”
看了眼时间，顾宁愿截住了话头。“宋先生，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
宋非瑾“嗯”了声，语气温和尔雅。“好。”
随后，他又唤她，犹豫了瞬，问出口，“顾小姐，如果有空的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个光，请你吃饭赔礼，可以么？”
顾宁愿眼角下意识跳了下，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没多想，淡然婉拒了。“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在意，这段时间我也比较忙，以后再说吧。”
宋非瑾心里隐隐的期待，无声消散。他轻抿了嘴角，低声说“好”，失落地挂了电话。在客厅坐了会儿，他起身上楼，在楼梯拐角撞见了正倚着栏杆的宋如瑾，眉心顿时皱了起来。“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