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赶紧摇头，说着自己的困难。“我没有，如果过得下去，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过来挑水。”
苏玉指出他的问题，说明真实情况。“不是挑，是偷！”
“这堤坝是大家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的干活，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
“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提桶挑水，凭什么要大家同情你！”
苏玉说得认真。一字一句落到柱子心里，犹如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很是难受，柱子很是羞愧，再也没有反驳他们的话。村里人吐完苦水，终于也安静下来看着祠堂中间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有效建议来。毕竟换位思考，他们处于相同的位置，恐怕一样的选择。苏玉让戚栋梁把人给带出去了，事情已经了解，接下来还商量怎么解决。然而大家商量半天，什么有效建议都没有。王大海和李成功也不知道怎么办，望着苏玉。火热的目光落到身上，苏玉视如无睹，安静地待着。王大海撑不住气，看着吵吵嚷嚷的大家，扭头问苏玉：“苏玉，你有什么办法没。”
“对啊，大伯妈，你说该怎么办。”
戚栋梁突然反应过来，也看了过去。明明村里这么多人，到最后还要问苏玉一个女人的建议。实在是她太能干了，将他们脑海里的印象一点点扭转。苏玉也没推辞，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偷水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我们抓不完的，去找公社的人出面，让上面安置逃难这批人，我们最后不要插手，免得落到我们头上。”
这个是现目前最好的办法。戚栋梁的脑子现在转得很快，马上就接上话说道：“俺马上叫人把他送到公社去，找杨主任出面。”
苏玉提醒了一句，“记得态度可怜一点儿，让杨主任看看我们的难处。”
事情说好，祠堂里的人都放心下来。苏玉和王大海和李成功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剩下的有人走，也有人留下说话，聊天气，说新稻谷。……松了口气的苏玉回家了，然而刚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闹嚷的声音。苏玉眉头紧锁，一天没个消停的时候。推门进去，苏玉看到戚国气鼓鼓地站在院子里，情绪很愤怒。眼睛死死盯着房间的方向，恨不得冲过去。另外两兄弟正在安抚他，同时也是拉住别让他别动手。苏玉一眼就看到戚国脸上的新鲜抓痕，都破皮了有些血冒出来。戚富有些无奈，劝说道：“有话好好说，干嘛还动手了。”
戚民也调侃了一句，还戳了戳带着血迹的脸颊。“就是，看你的脸，出去肯定被人笑话。”
戚国没说话，整个人都沉浸在愤怒当中，挣扎着想要回房间。戚玉梅在戚国房间门口守着。看到苏玉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赶紧叫她。“妈，你回来了，快来看看吧。”
“妈！”
戚家几兄弟也看到了苏玉，异口同音地喊着。苏玉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目光扫过院子，然后问道：“谁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咋回事？”
因为苏玉回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戚玉梅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说话时还看看一眼紧闭房门的王大花。“妈，还不是因为布料惹得祸。”
“布料？”
苏玉没懂，回头仔细看看眼，发现有人还穿着旧衣裳，毕竟布料和自己织出来的不一样。“年招娣，你来说。”
毕竟当初做衣服的事情交给了她。年招娣从男人旁边走出来，解释说：“我之前分了布料给弟妹，一人做一些。”
“谁知道弟妹不按顺序来做，故意偷奸耍滑，先做了自己的衣裳，还有三丫的。”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啥问题，可是她和三丫一人两套，剩下的布料不够，四丫和二娃的衣服就没做。”
四丫来到苏玉面前，仰着脑袋，一脸期待地问：“奶奶，我什么才有新衣服穿。”
苏玉大概了解情况，也沉下脸来，但看着四丫还是温和了语气。“过几天就有了。”
“奶奶都说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二娃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过来将四丫拉走了。戚民看着孩子也有些心疼。戚国也很愧疚。“对不起，三弟。”
戚民没说话，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苏玉在，两兄弟也放开了戚国，肩并肩站在一起。苏玉很生气，王大花这人不涨记性，上次那事儿才过去多久，现在又固态重生。戚国感觉很难过，脑袋耷拉下来，“妈，对不起，是俺没看好她。”
苏玉叹了口气，突然后悔了。“不是你的错。”
戚国突然反应过来，一边说话一边朝屋子走去。“我让王大花给你们道歉。”
王大花关着门躲在屋里，听到苏玉回来，身子贴近了墙壁，偷听外面的话。结果戚国突然把门推开，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戚国，你放开我。”
戚国一把抓住王大花的胳膊，将她拖出来，这一切的源头是她，还有脸躲着！“赶紧道歉，让你做衣服，你居然还偷奸耍滑。”
“妈给你机会改过自新，太让人失望了。”
年招娣看着妯娌这狼狈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对上她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做衣服的事她给苏玉说过，自己这份完成了，事情落不到自己头上。王大花挣扎地想从戚国手中抽回手臂，听到他话，反驳道。“俺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戚国看她死不悔改的样子很生气，想打她。“你把四丫和二娃新衣裳拿出来，俺就不管。”
王大花翻了个白眼。“没有布料了。”
她扯了下身上的新衣裳，蚕丝布料滑溜溜的穿着很舒服。王大花还在衣角和袖口绣了几朵小花，和其他人都衣服分开来。戚国气呼呼地说：“没有布料，把你的新衣服拆了，给两个孩子做。”
“不可能！你做梦。”
“道歉。”
“俺不！”
夫妻俩就这么僵持住了，其他人也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