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迈巴赫被撞得向前蹿出,带着车里的王将都好一个踉跄。 丰田车的后备箱则在撞击中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块铁皮,在脆弱的丰田车面前,迈巴赫简直是辆坦克,也正是因为如此,凯撒才玩了那个车技。 --要是用车前部碰撞的话,丰田车的发动机会被挤碎,相比没了发动机舱,当然是没了后备箱好点儿。 他们是跟源稚生分别后直接赶来的,没了悍马,他们的座驾还得靠这辆租来的丰田车,它在正确灌装冷却剂的时候还是挺好用的,虽然车后排的两人都被凯撒的车技秀到,尤其是路明非,此时正捂着脑门儿,一阵头昏眼花。 车门弹开,楚子航翻过车顶,长刀带着扭曲的刀弧,暴击那名司机的颈部。 他一点都没有留手的意思,在远处他已经目睹了司机的残暴,所以不介意比他更残暴。 如此间不容发的瞬间,司机做出了正确的应对,他伸手抓住了楚子航的刀背。 在卡塞尔学院本科部,大概只有凯撒能抓住楚子航的刀,但他从不这么做。 楚子航松开了刀柄,凶猛的刺拳正中司机的面部,司机被打得凌空飞起,砸在台阶上。 然后楚子航拾起落地的长刀,闪回车里。 这就是凯撒从不抓楚子航刀的原因,因为他的拳击也很凶猛。 作为一个少年宫毕业的刀客,楚子航并无曰本武士保护武器的自觉,他的一切技能只是为了打倒敌人而存在。 短暂的格斗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这短短的空隙足够路明非把风间琉璃拖回车里了。 但丰田车并没有逃离现场,它横在路中央,一道身影走了下来,迎着缓步走出迈巴赫的王将,那对酷烈的金色瞳孔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司机从台阶上翻身而起,掏出带消音器的手枪,但下一秒便被凯撒一枪轰飞。 沙漠之鹰的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对付这种渣滓,贵公子从不留手。 王将看着对面的男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果然是彻头彻尾地藏起来了啊。”
顾谶轻声道。 话落,对面之人便倏地冲来,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并掌成刀,划过猎猎风声,朝他胸口直刺。 只不过这般雷霆一击在临身的刹那戛然而止,王将的手腕被抓住了,随后是骨骼折断的声响,顾谶轻易就将他的手腕掰成了一个夸张的幅度。 而王将根本没有惨叫,像是不知痛一般再度挥肘横击,但换来的是腹部的重撞,他整个人瞬间佝偻下去,旋即顾谶的落肘就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王将颤巍巍地倒在地上,在积水里抽搐着,艰难想要爬起,却只是徒劳。 顾谶垂眸看他一眼,朝那张似笑非笑的公卿面具一脚踩下。 …… “怎么样?他还活着吗?”
平稳行驶的破旧丰田车上,凯撒随口问道。 “还有呼吸。”
路明非说。 他没有把握说风间琉璃是活着还是死了,从生物学的角度,他确实还活着,有呼吸也有心跳,但作为人,他又像是已经死了。 他躺在后座上枕着路明非的腿,整个人抽搐着蜷成一团,微弱地颤抖着,眼睛里一片苍白。 从众人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神秘妖冶、冷艳逼人的,可现在他像是个被惊吓到的女孩。 路明非甚至怀疑自己只是捡了风间琉璃的身体回来,他的灵魂已经被王将拿走了。 “刚刚那个,又是影武者么。”
楚子航有些失望。 “他藏了这么久,不会这么轻易就现身的。”
顾谶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至于影武者,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王将现身一次就杀他一次,现身一万次就杀他一万次,直到他彻底死去。 夜深人静,丰田车停在了情人旅馆旁的小巷子里,实在是这辆车如今有些破,而且将来还车的时候也是个问题,起码押金是别想拿回来了,还得倒赔钱。 几人刚互相搀扶着风间琉璃回到屋里,就看到了一个奇行种! 准确来说,是站在落地镜前的芬格尔,这家伙身穿紧身的小西装外套,还是骚粉色,以及黑色的紧身皮裤,窄脚裤在大腿上绷得紧紧的,手里拿着一根小皮鞭,正假模假式地往自己屁股上抽...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这个骚货,就连扶风间琉璃的手都松了劲,差点让这位牛郎界的第一把交椅摔在地上。 他们还没来得及为这个傻批哀悼,这个傻批已经偷摸回到了情人旅馆,看样子竟然还在沉浸式地体验旅馆的特色? “你是怎么知道老顾住哪间房的?”
“你这身行头是怎么回事?还有手里那玩意儿。”
楚子航和凯撒同样无语。 “哎呦,你们也回来啦,累了吧,快来喝口热水。”
芬格尔好似才是房主,热情地邀请他们坐下。 只不过配合着他那一身骚包着装,加上他手里油光发亮的小皮鞭,总觉得这个邀请怪怪的。 “贱人,你不是死了吗?”
路明非目瞪口呆。 这确实是芬格尔没错,绝不可能是什么孪生兄弟,这贱格的语气和贼兮兮的眼神,是那条败狗没错! 芬格尔猝不及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撑得那小西装都要裂开了,“差点就嗝屁了,好在那飞艇不是用一根绳子拴在东京塔上的嘛,我抓着那根绳子挂在半空里了,妈的还在东京塔上撞了几下子,撞得我浑身青肿。”
他拉开衣襟给众人展示,他西装里居然是中空的,颇为壮观大气的胸肌上果然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大片的淤血。 “伤成这样你都没死?”
路明非看傻了。 “伤痕岂不正是男子汉的勋章?”
芬格尔哼哼地笑。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凯撒抱着胳膊,表示审美不能。 “你们之前说住在情人旅馆,我就跟老板娘一通感人肺腑的声泪俱下,她就告诉了我老顾的房间号。至于这衣服和小玩意儿,就放在衣橱里啊。”
芬格尔摊摊手,“我浑身都被淋湿了,衣服也磨破了,总不能继续当一个流浪汉吧?”
话落,身边三人...不,包括两眼无神的风间琉璃,都下意识看向了那个男人。 衣橱里,放着情趣制服和小皮鞭? 顾谶忽然感觉到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