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蛊母虫(1 / 1)

仰波金是被疼醒的,一度喘不上气。

心脏中央仿佛有一根牵拉的细线,另外一端绑着江难,他心痛,仰波金也会。

这就是连脉的作用。

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江难已经重新上路,车内很安静,苏粒托着下巴正看着窗外出神,看上去一切安然无恙。

但仰波金知道并不是这样,心痛还在持续,没有减轻,她动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由望向一边的苏粒,突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

苏粒,有什么好的?

值得江难这么去爱?

她不懂爱,几十年如一日的活着,安排去林石身边是任务,时间到了,就功成身退,碰到江难,是偶然,也是必然。

跟他连脉,也仅是为了改他的命。她活着,他也活着。可没人告诉她,连脉会感同身受,江难会痛,那她也会。

车开进了市区,仰波金指挥江难开,苏粒坐直身体,她察觉到不对劲,“你来过这?”

这是去老工厂的路。

“我在这里出生。”

出生?

江难迟疑了一下,“那得多少年了?”

苏粒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等开到老工厂附近,三人下车步行。

仰波金轻车熟路带他们去往老工厂,今日天气当好,几百米开外的现代都市热闹非凡,又是周末,出行游玩的人不少,但这一片老工厂这里,此时安静的连猫叫都消失了。

快到的时候,仰波金停住,撑开袖口,苏粒这才看见,里面有许多的隐形口袋,鼓鼓囊囊,她几乎能猜到里面装了什么。

立马退到三米开外。

江难皱眉半愣,“你要干什么?”

“这边有热成像监控,我让它们帮我们抵挡一阵。”

话音落下,仰波金便拉开袖口里的隐形口袋,几条竹叶青贴着墙根移了进去。

“它们也知道路?”苏粒眉头简直要拧成一股绳,看着细长的蛇s形在地上滑行,那股强烈的不适感仿佛像是蹭着她的皮肤一般。

仰波金并没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们三人紧贴墙壁,里头轻微的“嘶嘶”声好似又来到了他们头顶,他们屏息等待着这几条“特工”能打好头阵。

“呲——”

仰波金陡然间放松,“好了。”

三人来到大门口,只见那几只摄像头的线头处,略微冒着轻烟。

蛇把电线咬断了。

而且,仰波金有钥匙。

苏粒:“......”

江难有疑问,“你既然有钥匙,干嘛要搞掉摄像头。”

仰波金回头粲然一笑,“我可是为了你把芯片拿掉了哦。”

转而言之,她不是研究所的人了。

苏粒尴尬的摸摸鼻头,离他们远了一点。

老工厂空无一人,之前苏粒来的时候,还有几个女人坐在门口唠嗑,现在全部都是大门紧闭,一点人气都没有。

几条竹叶青滑行在他们前列,根据仰波金等人行走的轨迹,将这路上的监控尽数咬断,之后又乖巧回到了仰波金身上。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最终目的地,天井。

江沅之前和她提过,他怀疑天井底下有东西,再看仰波金带她也来到这个位置,如此想来,这底下必大有乾坤。

“底下有东西吗?”

仰波金看了一眼苏粒,说:“它被关在下面。”

“它?”

仰波金诡异的咧开嘴,看的江难和苏粒都不由汗毛直竖,“孕育我的子宫。”

*

石桌石凳就是入口,但不是那种古老的机关,是输入密码。

密码输进去,入口打开,底下是条狭长的楼梯,大理石砖,砖面被人打扫的锃亮。

三人下了楼梯,入口又重新关上,感应灯也相应亮起,苏粒观察四周,整个通道都是有光滑的大理石打造,顶上每隔约三米就有一盏感应灯,白炽灯,但亮度稍弱。

在苏粒看来这比之前那个古榕树底下的处理中心要好太多,一切都是现代化设施。

弯弯扭扭不知道绕了几个弯,他们来到一扇未完全合上的门前,轻轻一点,门就自动打开了。

苏粒看到里面陈设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大学里的实验室,一切的一切都太熟悉了,苏粒虽然学得是物理,但对物化生各类器材,其实都不算陌生,大到器材型号,小到一颗简单的螺丝钉。

而实验室正中央,是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圆形透明罩,从上倒下插着不少离析管和氧气管,而里头,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甲虫,这让苏粒想起了那种同样颜色鲜艳的毒蘑菇。

这只巨无霸甲虫,是毒虫之王吧。

机器还在运作,甲虫的生命体征一切平稳。

有人在照顾它。

仰波金像是看到了亲人,她小跑着过去,手掌贴上玻璃罩,嘴里念着苗语,甲虫的头颅稍动一寸,似是在回应仰波金。

苏粒和江难站在门口,显然是被眼前诡异的画面给震撼到,一动不动。

苏粒嘴唇动了几下,“这就是你说的......子宫?”

仰波金点头,“是。我出生在这里,我从来都没喝过人类的奶水,都是这只母虫的血喂我长大的。它是我们深蛊一脉的根,几百年才能养出这么一只。”

江难嗅到了她话里的不对劲,“那怎么会在这里。”

仰波金冷笑,“当然是摆席家人所赐,抓了母虫,让我们深蛊一脉被迫为他们卖命。母虫死了,我们深蛊一脉,也就绝后了。”

果然江难就问了,“这么大一只,怎么带的走?”

难道当座驾骑着走?

苏粒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西游记里师徒四人骑着龟过河,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太诡异了这个场景。

仰波金鲜少的白了他一眼,“谁说要带走了,当然是抽了母虫的血,继续孕育下一只啊。每一只母虫都是靠上一代的虫血传承的。”

苏粒懂了。

一只母虫可以维持上百年,那它的血必然是最有“营养”,也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一趟仰波金不来,那母虫仍然还是席家人控制深蛊一脉的王牌。

仰波金绕了一圈,找到其中一根管子,这根较其他几根相比,较为纤细,但是是全黑,摸上去还有些许温热。

“帮我找个能装血的器皿。”

苏粒眼尖,先看到了架子上的空试剂管,捞了一把拿过去。

走近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管子,而是类似于脐带一样的软体组织,黑色的是母虫的血,这根管子尽头打了一个结,像是把这黑血给兜住了,不让往外流。

仰波金的意思是要放血。

苏粒给她拔开盖子,“这个血液不流通,不是会变成死血吗?”

“血长时间不流出去,它会自己凝固,形成厚厚的管壁,最外面一层会脱落,这是母虫的新陈代谢。”

仰波金打开管结,先放了一点血,苏粒忍不住捂鼻,这味道,也太难闻了,像是烂掉的死鱼死虾。

她退到一边,静静看着她。

仰波金面无表情的继续放血,直到味道完全消失,过了一会,一股奇异的香味从血管壁里飘了出来。

江难本来站在一边,闻到这个味道,心念一动,有点熟悉。

又仔细回想了几秒,想起来了,仰波金动用她能力替他找苏粒那会,身上发出的味道,就是这个。

装了满满四管血,仰波金重新给血管打了结,整个研究室充斥着臭血的味道,经久不散。

仰波金脱掉外套,露出她标志性的苗衣,前襟有个小布包,她小心翼翼的将试管放进去。

紧接着她要去拔在母虫身上的管子。

苏粒见状,伸手一拦,“你等会,不要盲目拔。”她抬抬下巴,指向一个方向,“有警报器。”

仰波金却已不为然,蛮横打开她的手,“你懂什么?”

苏粒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腕,语气不容置疑,“我是不懂,但我现在还不打算死。这句话听懂了吗?”

江难扯过仰波金,言简意赅,“听苏粒的。”

仰波金有点生气,想要挣脱江难的手,但没有成功,“母虫必须死。”

“那也得找到方法,不是瞎子一样乱抓。”苏粒边说边走到设备边上,没有再耽误时间。这里所有管子都通向中控总台,总台是休眠状态,苏粒拿过鼠标试探的点了两下。

整个实验室顷刻间就亮堂了。

苏粒抬头看向光亮处,是个投影屏,里面记录的是母虫的生命状态和实时生物模型,以及各个管子匹配到的相应数值。

扫了一圈,找到了“off”键,苏粒摁下按钮,透明罩子边上的仪器先后暗了灯,氧气浓度正从100%往下骤减,母虫明显感觉到不适,开始撞击玻璃罩面,咚咚,力气很重,闷声响,看这架势有要把玻璃罩砸穿的意思。

玻璃罩开始有了裂缝。

苏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江难站到她跟前,也仰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氧气浓度降为零时,母虫的力气变小了,没过一会,就不动弹了。

江难不确定的问:“死了?”

仰波金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苏粒,默了一会说:“死了。”

“轰——”

实验室另一扇门突然被一阵强有力的榴弹枪给炸了开来。榴弹撞在玻璃罩面上,轰成了碎片。

三人来不及反应,被热浪给掀翻在地,直接撞向了坚硬无比的墙面。

但整座实验室都是以大理石浇筑,除了实验室满目疮痍,整个空间仍安然无恙。

“都是老熟人啊。”一阵爽朗的笑声,慢悠悠的从门后响起。

席君尧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席君尧看了三人,目光到江难身上时,啧啧两声,带着遗憾,“要是他还活着,看到这个唯一的玄孙,应该也是欣慰的。”

江难阴沉着脸,不语。

看到苏粒,他眼里的笑意更深,“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叫苏粒,是苏家人。你这路线弯弯扭扭绕了好多地方,让我花了不少功夫。”

苏粒愣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怒目:“那两只鸡!”

操蛋!谁能想到他会把跟踪器装在鸡身上啊!

“其实你很聪明,就是防备心差了点。可能是爱屋及乌,因为江沅,连我也不防了。”

苏粒毫不客气的呛道:“我可去你妈的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成不?”说完又倒吸一口气,玻璃碎片扎进了她小腿,血流不止。

席君尧丝毫不在意她的话,转而又把视线转到了仰波金身上,脸上的惊讶好似是刚刚才发现她的存在,“仰波金?没想到你也在这,自从你失去踪迹,我真的是很着急,也很遗憾,我的队伍里,竟然少了你一员大将。”

仰波金受伤最重,除了双腿,还有手臂,都扎满了碎片,她已经没法动了,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变态。

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啐了一口血水,笑的很狂,“我也很遗憾,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怎么,另一个席君尧的血在你身上是不是又产生溶血反应了,你活了这么久,也该死了。”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甜疯!禁欲大佬把女王宠成娇娇崽 七零:夺回气运,首富娇妻躺赢了 七零真千金纯又欲,糙汉顶不住了楚今夏 七零甜妻撩夫记 豪门弃女?真千金在京圈飒翻天!顾若眠 我最爱的那个人重生了 史上最难攻略的女BOSS 团宠小福宝,我在七零当大佬 八岁读心小奶包:六个哥哥团宠我排骨喵喵 末世之葭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