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蛇(1 / 1)

仰波金扶着毛竹杆,绕着走了出来。她后背的小手此时听话的趴在她肩膀上,小小的手指不时蹭着她的脖子,像是婴儿本能似的去抚摸自己的母亲。

怎么看都十分阴森,江难生理上的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别开眼。

仰波金看看江难,嘴里不乏称赞,“好久都没看见过这么俊俏的男人了,不过,不是这边的人,可惜了。”

说罢,又走到仰阿莎面前,左看右看,“原来我老了,是这个样子。”

江难确实觉得惊奇:“你怎么不会老?”

仰波金说:“因为我没有生孩子。深蛊女是苗族蛊女一直信奉的处女神,不会老的。”

江难看了眼刚刚的尸体,“那她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其实他猜都能猜出来。

仰波金眼睛依旧看着仰阿莎,“她觉得我跟外面的男人走了,后来我又回来了。”

江难本来还想说什么,突然他噤嘴。

仰阿莎袖口装不明粉末的荷包突然小幅度的动了起来,如同蚕蛹破茧成蝶,拼命在挣脱荷包。

江难扣着扳机的手指不易察觉的活动两下,潜意识的后退,他不是没见识过仰阿莎的手段,阴险毒辣,左于村那两个男人便是很好的证明,某次其中一个端饭进来,他抬头就看见男人脸上有虫子蠕动的痕迹。

恶心的他一天都没吃下饭。

他知道仰阿莎来这里的目的,但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想来到这里,显然她的迫切感不亚于江难,但仅仅是为了存活,这并不像仰阿莎的作风。

“啵——”荷包被撑破了个口子,有东西飞了出来。

江难心中爆了粗口,惊退好几步,那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长了翅膀的蛇?

可那也太小了。

又细又长,反正江难是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物种。

更惊悚的在后头,翅膀蛇往仰波金的身上飞过去,仰波金头飞快一偏,后背的小手准确无误捏住住了它,翅膀蛇对着小手的虎口准备无误的咬了下去!

仰阿莎嘴角缓缓上扬,可又很快僵住。

笑的,还有仰波金。

虽然蛇身已经将手缠紧,但小手却没有放开,仍旧紧紧拽着那条小蛇。

只见仰波金食指和拇指弯成一个圈,放在嘴边,吹了哨。

声音很尖,跟竹叶吹出来的声音很像。

头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伴随着的,是“嘶嘶”的吐信声。

江难预感不好,快速抬头,终于是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操!”

他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奇怪的物种,成年男人胳膊粗细的大黑蛇,蛇头往下一点,同样也长了翅膀,这么一对比,仰阿莎那条,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跟闹着玩似的。

江难后退踩到石头,往后一倒,直接摔在了地上,想跑脚腕却疼的要命,正当他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那条蛇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黑蛇张开蛇口,咬在了仰阿莎的脖子上,蛇身迅速缠住仰阿莎年迈的身体,仰阿莎想要惊恐大叫,但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几个词,她说不了话,用尽力气去看江难手上的枪。

江难一秒领会,想着便要抬手,却冷不丁撞上仰波金的目光。

他又慢慢放下手,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

黑蛇没有要吞掉仰阿莎的意思,只是咬着她的脖子,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黑蛇竟然在吸她的血?!

仰阿莎抽搐了几下,彻底没动静了。

也就这么半分钟的时间,仰阿莎被吸干了血。

局势一下子逆转,江难脸色惨白,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手里的枪跟着自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还不如拿枪自己解决来的痛快。

正待他摇摇欲坠举枪时,仰波金开口了。

“你干嘛?想死啊?”

江难看着她,说不出话。

黑蛇已经放开了仰阿莎,尸体倒地,很快跟五分钟前的那具滚到了一起。

“朝它的头开一枪。”

“什么?”江难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呀,不然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哦。”仰波金站在一边吓唬江难。

仰波金刚说完,那条黑蛇像是听懂了似的,直冲冲朝江难滑过来。

“砰砰砰——”江难什么也不管了,哪顾得上找蛇头,闭着眼在那黑蛇身上打光了枪膛里的所有子弹。

黑蛇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朝自己扑过来,江难睁开一只眼,蛇头已经被自己打烂了,这会他才稍稍舒口气。

扔掉手枪,仰天倒地,喘着粗气。

脚步声慢慢朝自己靠近,脚腕上的铃铛清脆的响着。

“你叫什么名字?”

仰波金的脸面对面跟江难对上,后背的小手呈乌青,小蛇也依旧缠着,但能看到蛇头已经被小手捏烂。

江难别开眼不答。

仰波金又问:“有刀吗?”

江难沉默了几秒,回答:“仰阿莎包里有。”

脚步声又远去了,踩着松脆的树叶,应该是下坡去拿翻包了。

江难忍不住去看她,于是坐起身。

仰波金把整个包都拿了上来,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了出来。

江难其实也不知道她包里到底放了什么,这么一瞧,他眼角抽动。

基本都是医疗用的血袋,针管,抽血用的。

仰波金找到了刀,用刀尖挑开了小蛇,左手两指尖拉住小手的其中一个手指,将整个手臂拉直,然后一点点像切肉似的,把那只多余的小手给割了下来。

江难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干呕起来。

过了一会,仰波金扔下刀,又进了竹林好久。

竹林里传来了一句,“唉,你过来帮我一下!”

江难又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在叫他吗?

但为了活命,他只得走过去。

仰波金采了草药,撕成一片一片,放在嘴里嚼成糊状,递给江难,“喏,给我敷上。”

“你说什么?”江难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敷上怎么止血?”

江难:“.…..”

草药冰凉的触感,激得仰波金浑身一抖,她满足的叹气,“啊,终于是个正常人了,真开心。”

江难心里越来越发毛,眼前这个年轻的苗女,简直比仰阿莎还惊悚。

仰波金解开腰带,当做止血纱布,像系包袱似的将伤口包裹,布条连到自己胸口,打了个结。

江难跟在身后,看着仰波金接下来的一系列的操作。

他觉得,仰阿莎带来的这些装备,就是给仰波金准备的。

只见仰波金重新捡起刀,拉开黑蛇的肚皮,开始取蛇血,抽了满满一袋。又挖出蛇胆,将里面的胆汁跟蛇血混合。

江难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仰波金摇晃着血袋,专心盯着袋子里的血浆,“她没跟你说吧,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取我的血,我们本是同根,喝了对方的血,那是百毒不侵了哦。什么毒都伤不了我们了,而且,是行走的血清,你们外面人不是有个什么称呼来着,哦对,熊猫血。这条黑蛇我养了很久,都是用我的血在喂,很滋补的,不能浪费。”

仰波金抬头,开始慢慢嘬吸血袋。

江难又想吐了。

仰波金喝的很快,喝完又拿刀向她那只从背上割下来的手走去,一刀下去,剖开手掌,她用刀尖在里面挑着什么。

江难眉头拧紧,“你又在干什么?”

仰波金停下动作,回头看他,嘿嘿一笑,“在救你。”

又转回去找着什么,“唉,找到了。”

江难朝她走近两步。

仰波金挑出了一块小小的芯片。

下一秒,她高抬手,狠狠扎了下去。

“呲——”

芯片冒烟,爆了个小火花,便烧了起来。

江难懂了,这个芯片应该就是仰阿莎之前提到过那群人的杰作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仰波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仰波金好似能看出他的心事,她说:“想摆脱他们的,何止是仰阿莎一个呢。”

“他们是谁?”江难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一个研究天文的极端组织,百年前就开始计划了,他们想要打通两个世界。我们深蛊女祖上,就是为他们卖命的,但,我不乐意呢,总是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太无聊了。”

“为什么不杀我?”

仰波金歪头看他,“我想离开这,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引路人呢。”

江难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同样是两个世界同个人,为什么她们没事,他跟江沅碰见如同天崩地裂一样。

为什么仰阿莎不论干什么都要带上他。

因为他是活人媒介,行走的救命良药。

仰阿莎选中了江难,同样他对仰波金也起了作用。

可真有意思。

“我听说,深蛊女一生只开一次天眼。”

仰波金点头,“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我还没有用过。”

江难看着她,渐渐忘了害怕,“拿我当媒介可以,但是要回去,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呀?”

“我还要带一个人回去。”

仰波金一点即悟,“女人吧。”她倒是答应的痛快,“行啊,我不急。”

仰波金看着江难那张脸,又想起一件事,毕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她觉得有必要告诉江难,“对了,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男人,你见到了吗?”

江难迟疑的盯着她,“这你都知道?”

仰波金说:“我是先知啊,再说有些信息我也知道一些。就告诉你一声,他也是我们的人,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研究所的人了,你最好不要再有正面冲突了,见不了面还好。”

“怎么说?”

“你们俩只能活一个。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的命格有两个,但只有一个影子。”

江难不语。

仰波又补充,“不过,不是还是有我么,我在,你就死不了。”

江难带着仰波金爬下了山,等到了天黑。

年轻人如约而至。

他看到年轻漂亮的仰波金,微微怔愣,但看这打扮,不像是普通的苗女,家里老人说了,这族里,长得越漂亮的,就越危险。

年轻人连忙转开视线,去问江难,“另外一位呢?”

江难淡淡来了一句,“她不会来了,走吧。”

年轻人也不敢耽搁,拿鞭子抽了老黄牛一下,招呼江难和仰波金上车,启程。

仰波金心情很好,即便是夜晚,气温骤降,但她还是张开了双臂,呼吸着山下的空气,“还是外面的感觉好啊,几十年没有那么自由了。”

路上没有路灯,一路漆黑,仅只有头顶那轮圆月,隐约能洒下些月光。

江难无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一想到她是个七十岁的天山童姥,心中又染起恶寒。

带来一个老的,带回去一个年轻的,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还有苏粒。

如果江沅是他们的人,那她岂不是有危险?

毕竟他丢了半条命才来到的这,可不是真的想要带着苏粒的尸体回去的。

想到这,他叫了坐在对面的女人,“唉,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说。”

“带你过去可以,但你要跟我保证,我想要带回去的人,也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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