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参观我的世界吗?那还真是不巧,我的世界就跟你闭上眼睛后一样,全部是由墨汁染上的色彩,没有光,没有影,没有草长莺飞,没有沉李浮瓜,没有春兰秋菊,没有银装素裹,我的世界如同进入极夜时的无人岛,死气沉沉,廖无人烟。我曾经间接害死了一个人,二选一,我只能选一个人。三年前,我在便利店里目睹了朋友被混混们殴打的场面,本想出去寻求路人帮助,谁料到他们早就知道我是他的朋友,堵着便利店门口,威胁我和经营便利店的老婆婆。外面的人或许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反正这家店也很冷清,平时少有人来,我那天也只是心血来潮想去这家店寻个新鲜,就被他们堵在了里面。威胁我和老婆婆的是三个长得很健壮的青年,以我这羸弱的体质根本无法靠武力打过他们,老婆婆被他们用尖刀胁迫着,还剪断了电话线,同学们都惧怕我异于常人的外表而没人肯和我做朋友,我没有任何外援,那时我也没有手机,我只有他一个朋友,是在我家隔壁的邻居。小混混们控制住了便利店后就开始让我二选一,一个是正在被他们殴打的朋友,一个是无辜的老婆婆,我哪边都想选,可哪边都做不到。我的朋友很快就被他们几个人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遍布伤痕,可路过的人居然没一个肯出手相助,看到他们就跟躲瘟疫似的跑得远远的,生怕自己受到波及。老婆婆的脖子已经被他们划出了血,一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在用最狠的方法逼迫我做出选择,我该选谁?我该选谁?他们为了故意刁难我,竟示意外面的同伙更变本加厉的殴打我的朋友,里面的人则一寸一寸划着老婆婆的脖子,从小就被身为医生的母亲传授基本医学知识的我自然知道他们划的是什么地方,胸锁乳突肌的前缘就是脖子上的大动脉,要是划得再深一点···估计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多蠢的事。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朋友看上去暂时还没有危及性命,相较于他老婆婆的状况则更加危险。最终,我选择了老婆婆,希望是正确的决定。希望而已,当天来自急诊的一通来电就把我的希望变成了绝望,朋友虽没被他们伤到内脏器官,但患有心脏病的他受了刺激突然发病,在救护车送往医院的路上不幸去世。他的母亲说即使没遭受这次意外病症也会随时发作,小混混们抢走了他的药这才导致他的离世,老婆婆在医院得到了及时救治,据母亲说他们还差一点就要了老婆婆的命,还好我的及时阻拦。他们在老婆婆的这件事上反悔了,我在气急的情况下跟他们玩命抢刀这才争取到了救老婆婆的最佳时机,路人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一齐冲进了便利店制服了小混混们,我也只受到了皮外伤。小混混们被警察逮捕,谁也没有怪罪我,谁也没有责骂我,那是他们而已,在他们看来,未成年的孩子能做成这样已经足够出色了。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即使他们原谅了我,我也不可能因此减轻对自己的谴责,每日都是如此,长久以来,谴责就变成了罪责,我是一个永远不配得到原谅的罪人,如伤害了夏娃的该隐,被上帝印下了永世轮回的惩罚。某次检查后我发了疯的撕毁了诊断为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单子,尽管我根本逃避不了事实,患上了终身无法治愈的皮肤病和双重精神心理性疾病的事实。也只有中上等的成绩能证明我的存在价值,母亲只有我了,我不能因此就自暴自弃,越是给我阻碍,我越要好好活着,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给从未谋面的父亲看。你看到了吗?我的世界自始至终都是一片黑暗,从来都是这样,我不想改变它,黑暗,是我心中最后的依存。“裂缝空间”在书中世界是随机存在的,不巧掉进里面的人除了会陷入内心最痛苦的回忆旋涡,还会见到另一个自己。“你看到了吗?我的世界自始至终都是一片黑暗,从来都是这样,我不想改变它,黑暗,是我心中最后的依存”“自导自演”我怼着那个声音,强盗盗取了我的记忆还占为己有,实在令人反胃。那个声音也没继续跟我玩捉迷藏,直截了当的出现在我面前,是另一个“我”,除了那双赤色的眼睛,其他地方的样貌和我别无二致。我看到他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还“友善”的跟他打了招呼。“初次见面,不打算聊点什么吗?”
另一个“我”微微一笑,没有接我的话,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我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裂缝,他示意我进去,站在原地,冲我摆了摆手。“我想我们还没到正式见面的时候,蒲邵寒”刀顺势砍伤了白石的左臂,男人没看到预想中百石捂住受伤的手臂痛苦的样子,白石反而只是皱了皱眉,吭都没吭一声,手臂上的伤口处先是飘出了几张碎纸才渗出了血。“你和我的体质都是一样的不是吗?‘癸’”白石的反应令“癸”猝不及防,看来普通的工具对面前的敌人无效,长时间在“镜像空间”耗下去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收回刀子,放弃抵抗准备直接开溜。“癸”怕的并非是“镜像空间”本身的伤害,而是空间的能力,通过镜像能看到敌人的记忆,若是这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还好,关键是还有一个陌生人!作为“亢”的继承者笔下的“角色”,他理应保守“作者”的秘密。“很不巧,你和温辰似乎都不知道‘角色’本身是不存在记忆的吧?所谓的记忆,都是由‘作者’杜撰出来的,这个空间根本就困不住我,也就是不知道从哪飘来的尘土呛得我直咳嗽”开始“癸”也就感觉喉咙中传出一阵强烈的瘙痒感,不到一刻钟他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像是有沙土堵在他的气管里,不是感觉,他确信是实质性的东西,同在一个空间里,白石却什么事都没有。“大意了,得赶紧撤!”
“癸”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脸,一转身就在白石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白石见状拳头攥得直响,“癸”跑了无所谓,只有那件事绝对不能让蒲邵寒知道!“差点就让他看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