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的可是皇帝!
沈焕眸底渐冷:“放心吧,他只会三缄其口,什么都不会说。”
江雁回将信将疑,但是等这晚过去之后,整个行宫竟然又热闹了起来,该打猎的打猎,该开茶会的开茶会,整个行宫与从前并没有两样,至于受伤的皇帝,竟然为了自证毫发无损,亲自驱马去了猎场深林,竟然参加打猎去了。
皇帝这一番作为,“谣言”自然不攻自破,那些之前得到风声想弹劾沈焕的人便再不敢开口了。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俏找到江雁回,她听说过一些风声,但觉得应该只是捕风捉影,她想详细去听江雁回怎么说。
江雁回抚着她微隆起的小腹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俏姐姐眼下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让小殿下平安出生,好叫我和掌印能有当干爹干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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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孩子,叶俏的神色立刻柔和了下来:“离出生还早着呢,我现在才算是知道十月怀胎有多辛苦了,这才三个月呢,我已经快要扛不住了!”
江雁回略微露出一丝感伤的神情来:“是啊,才一晃眼,你都怀孕三个月了!”
离父母离世都已半年,时间过得可真快!
叶俏瞥她一眼,当即拉了她的手到一旁的台子下面坐下。
今日风和日丽,前方的男人们都去打猎了,只剩了一些女眷在这里组了个局听戏。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三言两语便唱完了一辈子,叶俏也忍不住感慨:“可不就快,这一晃眼,咱们都嫁为人妇了,去年的今天,咱们都还是在家里躲暴民的闺阁少女呢,这金陵城瞬息万变,人生也是瞬息万变啊!”
叶俏说到这里,神色忽然一顿。
江雁回瞧见她凝望着远方,忍不住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才看见前方的台子下方站了一年轻公子,那人身着青衣,容貌俊朗,长身鹤立,身后跟了个随从,正静静凝望着她们的方向。
宋怀!
他怎么没去狩猎?
叶俏忽然站起身来:“雁回,我们回去吧!”
江雁回点了点头,扶她起身,与她一并离去。
远处,宋怀的随从看着自家公子:“大人,丽妃娘娘走了。”
“我知道。”宋怀虽是这么答着,可身形仍然未动。
随从便又道:“大人不问问丽妃娘娘吗?”
“问什么?”谷
“问当日,她为何悔婚?”
是啊,当日,她为何悔婚?
宋怀曾经千百次地问过自己,是他不好吗?为何她要在迎亲之日悔婚?还是他做得不够,所以她才要抛下他入宫成了丽妃?
他以为,他们两情相悦。
他遵守了非卿不娶,可她却背弃了非君不嫁。
“走吧。”
有什么好问的,再问也改变不了她已为人妻的事实。
就这样吧。
叶俏回到淑兰殿后便独自睡去了,只是刚睡着便做了个梦。
梦中,她和宋怀坐在水边,宋怀给她讲述荆州的山水,绘声绘色描绘着他家乡的百景图,说是一定要带她去看一看那个鱼米之乡,看一看平原腹地广阔的山河落日。
当时的叶俏心生向往,只觉得少年的家乡美好极了,想象着自己日后生活在那一片土地是怎样的场景。
两个人躺在草地上,没有世俗的牵绊,诉说着最美的情话。
她记得,那天傍晚的草地上,她伸手拉了他,然后少年的脸红得跟天边的夕阳一般,一直烧到了叶俏心里。
那一天,叶俏决定此生此世非君不嫁,所以回去之后,她就跟父亲坦白,说要嫁给宋怀。
也是她,让宋怀上门提亲。
可少年如约上了门,如约提了亲,她却失约了。
叶俏在梦中清醒过来,眼泪打湿了枕头,望着帘幔,怅然若失。
如果一切,沿着曾经的美好发展该多好。
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命运终究无情。
“娘娘,宸宫来人,说是皇上传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