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真是服了他，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恋爱的时候如胶似漆，他竟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真是神人。顾老爷子嘟嘟囔囔的说了，“当时，都是小大夫，小大夫的喊，我都当成名字了，她的名字有没有告诉我，我都不记得了。”
周棠也觉得挺无语的，于是就问，“那你们之间，有没有互送什么礼物？”
其实她真的没有奢望，顾老爷子这种人，会懂得什么浪漫。果然如她想的一样，老爷子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到底有没有送过她礼物。江焰扶额叹息，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奇葩的男人，可真算给他见识到了，“也没有？”
就这，还想人家一辈子，信吗？顾老爷子挠了挠白头发，“石头算吗？”
众人一阵白眼，石头，还好，没送巴掌。顾老爷子又喃喃地说，“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人在海边散步，小大夫在地上看到一块鹅卵石，翠绿翠绿的，清澈透明，里面隐隐还有什么图案，我看她喜欢，就弯腰，捡起来递给她。”
“这是你送的吗，这明明是你帮人捡的？”
江焰忍不住想要埋汰他几句，看向顾奶奶，“奶奶，就他这么一个，枯燥，呆板，毫无情趣的男人，你是怎么做到，跟他生活50年，而没把他休了的？”
顾老爷子又要拿着杯子丢他，江焰又想起来一个，“对，还有暴力倾向。”
“你个王八蛋！”
“还喜欢骂人，满口脏话。”
顾老爷子又从床上下来，穿一只鞋子，手里拿一只，满屋子追，“阿焰，你个臭小子，有本事你别跑。”
“我没本事。”
“你站住！”
“你要打我，我还站住，当我傻呀？”
江焰满屋子躲。周棠忍不住扬起嘴角，老爷的心情郁闷，整日茶饭不思，还得是江焰，只有他敢这么跟他开玩笑，郁结的情绪，也会随着他又追又打，而宣泄出来。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要适可而止，周棠上前扶住了他，“爷爷，算了吧，你都说他没读过书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顾老爷子粗喘的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另一只鞋穿上，用手指着他，“算你小子今天走运，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你们看着办吧。”
“爷爷，那你先休息，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要是找到那位医生奶奶，你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和她见面。”
周棠说。老爷子满心的遗憾，变成了期待，人活着就靠一股子精神气儿，他眼睛里，明显的有了光，点头答应，“我会的。”
又看向顾奶奶，“你也好好保重身体，多活几年，知道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尽量。”
顾奶奶走过去握他的手，眼中竟然闪着泪花。两个古稀老人，凝望着彼此，周棠知道，顾老爷子看着像是放不下那位医生奶奶，其实心里最爱的，还是眼前的这位奶奶，虽然他可能从来没有说过。江焰拉了一下周棠的衣袖，“走，我们先出去。”
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屋外的阳光，明媚而耀眼。此刻已经是夏季了，天气也有些炎热，临近河边的凉亭里，倒是凉风习习。两人并排走着，周棠放慢了脚步，她觉得，自己马上要结婚了，还是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才好，于是就说，“江先生，我还有事，失陪一下。”
她转身就要离开，江焰却喊住了她，“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