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伯家住在山区,也不是太远,开车大概两个小时的路程,道路只修到了山脚下,里面就进不去了。佟伯知道她今天要来,一大早就在山脚下接她,看到车子停下,慌忙迎了上来。“周医生。真是太麻烦你了,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佟伯朴实,热情,周棠淡笑,“佟伯别客气,这没什么麻烦的,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万一做不了什么,佟伯千万别怪罪。”
“周医生能来,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能不能帮上忙,这就要看天意了。”
佟伯在前面带路,还不停嘱咐她,要当心脚下。走了一段崎岖的石子小路,终于来到了一座四合小院。能看得出佟伯家过得很清贫,不过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他还没进门,就兴奋的嚷着,“老婆子,周医生来了,你快出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五十多岁的妇女,从屋子里走出来,要是不行心里的喜悦,“这就是你说的大好人周医生?我佟山有救了,没想周医生到这么年轻,快屋里坐。”
佟伯母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嘴里不住的道歉,说地方太小,又脏又乱,让周棠见笑了。三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周棠才知道,他们就佟山一个儿子,今年三十岁,六岁那年的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不知怎么跑了出去。一夜都没找到,后来在一片废弃的破楼里,找到了浑身湿透,晕过去的佟山。自那之后,他就病了,智商就留在了那一年,整日胡言乱语,胆小懦弱,一犯病就浑身发抖,口吐白沫,有时还倒地昏厥。周棠来了大半天了,也没见到他,于是问,“怎么不见佟山?”
佟氏夫妇相互看了一眼,佟伯才满脸哀愁的说,“他在房间里。”
又犹豫了一下,“周医生,要不还是算了,我怕他吓到你,我带你在这山里玩玩,中午吃个,下午你就回去吧。”
周棠摇了摇头,“我既然来了,哪怕治不了佟山,也得看看情况如何,到时候回去以后,我可以找专家请教,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
佟伯迟疑了很久,才叹着气,“好吧,周医生,你做好心里准备。”
他说着,就带周棠,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很暗,大白天窗户也关的死死的,帘子也拉着,屋子里一股子难闻的气味。佟伯主动解释,“佟山自那次出事后,不能见亮光,只有待在黑暗中,情绪才稍微稳定点,他在那儿。”
周棠看过去,只见轮椅上坐着一个身体发福的年轻人,不,确切的说,是被绑着。他穿着还算干净,低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一样。“大山乖,爸爸给你请的医生来了,你乖乖听活,医生给你看看,你就会完全好的。”
佟山慢悠悠的抬起眼皮,看向周棠,此刻还眼中茫然,垂头丧气。周棠淡笑着走过去,“佟山哥,你坐着别动,我给你看看。”
可是屋子里的人,谁也没想到,佟山突然眼睛睁大,浑身发抖,不停的挣扎,猛的站起,挣断绳子扑向周棠,还大骂,“你是坏人,你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