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方乾到底有没有答应巫枫的要求，这一点张狩叶他们是不清楚的，但是在车里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戚言就让张狩叶先带着陶然回公司正常工作。
也好，陶然这两天要忙的事情也多，的确没有时间精力继续在这里耗费着了。
回到公司，第一时间就是投入到工作状态。
其实顾逸君给陶然的职位听起来简单，it运维，虽然陶然每天都在用互联网，可是对于互联网的东西却是一头雾水。
仅凭着手中候选人的情况，陶然硬生生拉出一张mapping（人才地图），要如何补充好这里面的人物，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她清楚地知道，这个订单是不可能在短短三天里就能交付出去的，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让企业方看到她的过程。
陶然做好最基础的表格框架，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方式方法虽然之前张狩叶教过她，但是到现在自己又要开始行动的时候，还真是或多或少有些不适应。
怎么找到人才是最关键的。
她先是列出不少目标公司，又是将能找到的人员情况一一填入了表格，不管怎么看，这张表格或多或少还是太空了。从候选人的嘴里问出来也好，还是从其他渠道入手找人也好，反正能用的办法都拼命用上了。
陶然在这边努力，张狩叶也没闲着。
关于云能的猎聘合同模板，需要更改的关键太多了。陶然第一次做前期工作，不清楚也正常。
他耐心地帮陶然改错，改着改着却是听见对面的陈可盈一声叹气。张狩叶抬起头看了看陈可盈，开口问道：“怎么了？”
“上岛集团的合同下来了。”陈可盈回答道。“换句话说，戚总花了大功夫找的那个人已经决定入职。”
听到这话，张狩叶的眉头皱了皱，这是好事，为什么陈可盈要叹气？
陶然在自己的工作上头又不抬，一边完善着自己的表格，一边追问陈可盈道：“你是觉得，上岛集团的订单只有我们三个人做，难度有点大？”
陈可盈点了点头：“疯子是出了名的挑剔，难度自然是大的。上岛集团的订单一出来，这里一定是一波快钱。换句话说，接下去的日子就是不停加班不停工作。虽然有钱赚，但是想想真累啊~”
面对陈可盈这样的神逻辑，张狩叶已经无法吐槽了。
“有钱赚的时候好好赚吧，等你穷的时候再摸鱼。”张狩叶接话道。“公司系统里，上岛的合同已经审批通过了？”
“是啊。”陈可盈站起身来，活动着腰椎。“看来疯子终于完成了她的理想，踹走她弟弟独揽大权了？”
听到这里，陶然倒是感觉出来了八卦的味道。她抬起头，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道：“巫枫姐为什么对她弟弟这么大意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恩怨？”
张狩叶白了陶然一眼，一边继续改合同一边接话道：“你想多了，疯子可从来不是那种因为恩怨会怨恨别人的人。在她的世界，评判一个人的东西只有能力。如果巫立有能力，疯子绝对不会下狠手。可惜的是，巫立好像在巫董事长的庇护下生存太久，再加上这一次投机取巧拿走了巫枫的方案，这才是疯子下狠手的原因吧。”
陶然若有所思点头：“我都能看明白，巫董事长之所以会弄文创的项目，肯定是为了给培养接班人。巫立应该是着急了，这才恶向胆边生，闹出了这档子事吧。不过也好，巫立不在，就等于我们少了北川这个竞争公司，再换句话说，上岛集团这波快钱我们必须赚。”
陈可盈也不过就是随便吐槽几句，在快钱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能不要吗？
陶然现在可没心情去想上岛集团的事情，她满脑子都是思考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感动顾逸君。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自己感动自己吧。
陶然连续两天加班，就差住在公司，终于在自己给自己死亡时间前，拿出了一张看起来还不错的mapping表。
连续两天加班，陶然黑眼圈严重得很。面对张狩叶扔过来改动极大的合同模板，陶然脑壳更大了。
“这……随便更改甲方爸爸的合同，真的不会被弄死？”陶然问道。
张狩叶翘着二郎腿，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说道：“你怕什么？他又不会顺着网线过来砍你。再说了，他要问你是谁改的，你就说是公司法务。”
陶然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冲着张狩叶嘲讽竖起大拇指，不由得吐槽道：“老张，他强任他强，不要脸你最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陶然发现自己吐槽张狩叶也是一把好手了。
这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张狩叶正要回敬陶然，顾逸君的电话已经打来了。
陶然急忙接通，心想顾逸君还真会卡点拯救世界。
“顾经理早。”陶然笑道。“没想到这么早顾经理电话就来了啊……”
仿佛是听出了陶然语气里隐藏的抱怨，顾逸君嘴角微扬，声音更加柔和了几分道：“陶小姐这话，是在怪我咯？”
“不敢不敢，我们都是二十四小时为甲方服务，只要企业方需要，我随时都在。”陶然打了一个圆场，话题一转，便是说回到了职位的情况。“那我就先开始汇报情况了。”
电话那头的顾逸君悠闲地听着陶然说话，每天能找到他联系方式的猎头顾问极多，当然顾逸君也是属于随缘的经理。
如果觉得聊不下去，那就挂电话；如果觉得这个顾问有点货，那就留着。
他常年忙着自己的事情都会忘记这些顾问是哪一家的，陶然的不要脸，算是独树一帜。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有猎头，一周五天工作日有四天早上都主动给他说“早”。
他想忘记这个人都难。
“这个职位我简单了解了几天，确定它的难点其实在于贵司是想找一个前期懂开发后期同样会运维的候选人。而工作地点是在云能总部的凤城，其实这就是最大的难点。贵司想要的候选人一定有，但是人员大部分都是在一线城市。这话我不是瞎说啊，这些天我已经打探清楚，包括凤城目前的it公司，大部分其实都只负责运维，而前期开发很多公司多时在一线城市的总部公司手上，这也就是为什么贵司这个职位进展将近三个月一无所获的原因。工作难度一样，而一线城市的公司要比凤城高，或多或少会有不少候选人拒绝。”陶然语气尽量客气，算是已经找出来了主要问题。
顾逸君淡淡地“嗯”了一声，反问陶然道：“那如果你做这个职位，需要多长时间？”
陶然觉得，顾逸君又在给她挖坑！
“我……”她下意识看了看张狩叶，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狩叶一眼迷茫地看着陶然，见着陶然指了指云能集团的合同，以为陶然是在问他正常情况合同审批时间。
他轻松愉快地在他和陶然的对话框里回复道：“15个工作日。”
陶然看到这个回答已经要疯了。
张狩叶居然觉得这个职位15个工作日就能完成，这就是三周？
果然，男朋友就是不一样！直属上级就是不同！但是她还是个孩子！
“两个月吧。”陶然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张狩叶懵了。
两个月的合同审批流程，这是在磨洋工吗？
顾逸君对于这个时间段同样是惊讶的。
他们云能集团的hr一起攻克这个职位已经快三个月，虽然不说是没有收获，但是进展实在是让人不满意。现在陶然居然直说自己两个月就能搞定这个职位，这到底是她膨胀了，还是顾逸君太不专业了？
顾逸君觉得陶然这怕是在挑衅他？但又转念一想，如果她还真能做到这个程度，对自己的晋升空间有太大帮助了。
乙方于甲方而言，就是一把剑。这把剑要怎么伤人，又要怎么自我保护，全靠用剑的人。
顾逸君点开陶然发来的合同，一条一条看完了所有批注，合同里甲方的任何苛刻条款都被张狩叶更改成公平条款，顾逸君点了点头，往座椅后面一靠，继续开口道：“看来，陶小姐是很有自信。”
两人的电话沟通在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沉寂，陶然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电话里一片安吉你个，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顾逸君已经随手放下了她的电话去做其他事看。
终于，当她在听到顾逸君说话的声音，彻底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自信不敢，只是……”
陶然还没把话说完，便是听见顾逸君继续说道：“我看过了陶小姐的合同条款，说实话，改了很多，包括费率和不退款条例等。换句话说，如果陶小姐真的有这样的能力，这份合同我可以签。如同两个月陶小姐什么都没做出来，那云能集团和奈瑞公司的脸面都会被撕破。陶小姐想好了吗？”
这话里的意思，顾逸君说得很清楚了。
你要是能完成这个职位，那我们两家公司各自安好，并且给你特殊的对待；如果你浪费了我两个月的时间，那我们两家就撕破脸，只要顾逸君还在云能，陶然还在奈瑞，那就老死不相往来。
陶然听得是只想吐槽，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玩这种不是一就是二的游戏？
“既然顾经理都这么说了，我们做乙方的也就只有接招。”陶然苦笑道。“两个月就两个月，也希望这两个月，我的发际线不会更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