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有那么一瞬间，想打飞陶然的头。
张狩叶摇着头，心想这不是自己的下属；陈可盈叹了一口气，回忆起以前的张狩叶，这俩孩子还真是傻到一块去了。
戚言的白眼都快翻到欧洲了。
“后天，有个大人物要来雾市。陈可盈，你们团队三个人安排两个和我去。”戚言命令道。
陈可盈应了一声，指了指张狩叶和陶然道：“戚总，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张狩叶和陶然一愣，这陈可盈送人头就是送得这么直接的吗？她就没有想过自己吗！
“行。”戚言扫了他们俩一眼，友善地提醒着，“正装。”
两天后，张狩叶和陶然听着戚言的安排，早上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时间到了上岛集团。
要说，这是陶然第一次来上岛集团，看着这栋高楼，陶然好奇地问道：“这些以后都会是巫枫姐的？”
张狩叶习惯性把手枕在陶然头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第一次跟着疯子来这里，她就在你站着的位置，你知道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陶然摇了摇头。
“她说，总有一天她要卖了这栋楼。”张狩叶耸了耸肩。“谁知道她会不会这么做呢？”
“她会的。”陶然又一次抬头看了看上岛集团高楼，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喜欢现在的生活，肯定会去改变的。”
张狩叶低头看了看陶然，心里对她的认可莫名又是多了几分。
“你也是吗？”张狩叶故意问道。
“当然。”陶然想都不想地回答。“明明都不喜欢做一件事情，为什么要一直强迫自己呢？”
张狩叶听着这句话，倒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强森本是出门来接其他人，却是见着张狩叶和陶然来了。强森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戚总还有一会才到，巫总已经到了。”强森走在两人前面带路，还不忘说清现在的情况。“你们俩知道今天要见的人吗？”
陶然点了点头：“昨天已经做了功课，但是对候选人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
关于今天要见的候选人，张狩叶和陶然所知道的消息还是他们费尽心思东拼西凑凑出来的。这一位叫方乾的总建筑师，主要是负责城市规划设计的。这些年已经去了国内华东一流的规划设计院工作，职称虽然是总建筑师，但是手上负责的项目都是新城市区域大型规划设计。
地位极高的。
规划设计院的工作人员都是清一色的高学历并且工作经验丰富的候选人，更是很少有人会从华东一线的规划设计院离开。
张狩叶皱了皱眉头，要说方乾绝对是大咖级别的人物，就连戚言都出马了，看来这个候选人的影响可不小。
陶然虽然知道，今天来见的人一定有很大的作用。但是她不清楚的是，为什么你今天要来见这个人。
强森带着他们去了巫枫的办公室，推门走进去的时候，见着巫枫正站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巫总，张经理和陶小姐先到了，我下楼继续等戚总和方工。”
强森送完人，就是继续下楼了。
张狩叶走到巫枫身边，见着巫枫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现在你是猎头，还是上岛集团的运营总？”张狩叶笑着问道。
巫枫想了想，转过头看着陶然问道：“小陶然怎么觉得呢？”
“听其他同事说，疯子姐在奈瑞的那三年，敢说自己业绩第二，除了戚总敢说自己业绩第一外，是没人接嘴的。”陶然暗戳戳地有些兴奋。“今天可以看大佬过招了？”
巫枫耸了耸肩，随意地说道：“太抬举我了。”
巫枫端着自己的咖啡坐在沙发上，指了指旁边道：“咖啡茶白水都有，你们自己选吧。”
张狩叶冲着陶然使了一个眼色，陶然明白地走到了张狩叶身边。两人借着倒咖啡的名义，实际上小心思都是一样的。
到底能有什么事能让巫枫都这么严肃？
“我和你赌我一个月的工资，一定是文创项目出了大问题。如果疯子这一次能拿下这一局，这栋高楼绝对是属于她的了。我赌她能赢。”张狩叶凑在陶然耳边轻声说着。
陶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不管于情于理，自然而然都应该是站在巫枫身后啊。
“我赌两个月工资，一定是疯子姐赢。”陶然不服气道。“我们要是都赌一个东西那就无聊了，我再加一条，北川这一次一定会碰一鼻子灰。”
听到这话，张狩叶一笑，发现陶然长进，居然都能学会将情况联系起来判断。嗯，有进步。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巫枫眼神一亮，转过头看了张狩叶和陶然一眼，像是提醒。两人明白，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子。
巫枫同样站起身来，声音不轻不重道：“请进。”
强森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迎进方乾，却是见到一个穿着睡衣睡裤的男人，抱着手中的surface，另外一只手握着电话就冲进了巫枫的办公室。
“嗯，你的方案我马上看，等会。”
“电话别挂。”
那就是方乾。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方乾身上，包括张狩叶和陶然，本以为方乾会是一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丝不苟的人物形象，可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来了。
越是大佬，越是随性啊。
巫枫挑了挑眉，又抬头看了看戚言，仿佛是再问他：“你确定没有给我带错人？”
戚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没有做错什么。
他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饶有兴趣地看着巫枫要如何和面前的方乾过招。
方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看着图纸，分析更改方案。巫枫没有动作，一直站得笔直，示意强森先离开后，又看了看陶然。
陶然明白，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方乾手边放下，又退回了吧台。
没想到的是，方乾也不客气，抬头将纸杯里的温水一饮而尽，示意陶然再给他加点。
就连张狩叶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真的没找错？”他压低了声音，站在戚言身边问道。
戚言觉得张狩叶这句话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陶然在吧台，分别举起咖啡、温水、绿茶，询问方乾到底需要那一款饮料。方乾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比划“1”的手势。陶然明白，端着咖啡过去，给方乾续满杯。
照顾好方乾，陶然看了看巫枫，却见着巫枫摇摇头。
又一次回到吧台的陶然，终于知道她今天来就是当茶水小妹的。
这么过了半个小时，方乾终于挂断了手里的电话。而这半个小时，巫枫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陶然看着巫枫那双高跟鞋，不由得担心巫枫的脚后跟真的不会痛吗？
“好戏来了。”戚言轻笑道。
见着方乾忙完工作，合上电脑往沙发一瘫，取下眼镜熟练地按摩穴位，打了一个哈欠，视线终于放在了巫枫身上。
“戚言，这个上岛集团的老总和其他经理人没什么区别啊。西装高跟鞋名牌表假笑，也就这。”方乾翘着二郎腿，转头看着戚言道。
戚言也不气，反而是想看看巫枫的反应。
“首先，我个人很感谢方乾先生能从华东来雾市一趟。其次，方乾先生觉得我与其他经理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是靠穿着罢了。若知道方先生是如此随性之人，今天我穿一身恐龙服来上班，也不是不行。”巫枫一笑，不慌不忙地坐下。“如果方工忙完自己的事了，能给我一点时间，说说我的事情吗？”
方乾挥挥手，示意巫枫随便：“我是看戚言的面子才来的，如果我不喜欢你的任何说法，五分钟我就走人。”
巫枫懒得说话，直接从自己的工作桌面上拿起一挪文件，递到方乾的面前。
“不用我说，方工自己看就是。”巫枫笑道。
方乾扫了巫枫一看，又扫了扫面前的文件。他随手翻开，第一页便是一张规划图。
那是他十多年前的规划图作品！
方乾一声笑，看着巫枫道：“你能耐不错，十多年前的东西都能找到。”
说罢，他翻到了第二页。
从第二页开始，便是巫枫改良好的文创策划方案。
却是一张白纸。
方乾不明白巫枫的意思了。再往下翻，已经是文件夹。
张狩叶和陶然在吧台看得有点蒙，要说，巫枫没有将完整的文创方案给到方乾，这接下去要怎么谈？
方乾将文件放桌上一扔，语气不满道：“什么意思？”
“第二页白纸的意思，是我想让方工在我所提供的地理面积，做出自己的文创ip内容，而不是说我的庸俗思想控制方工的思路。不知道我的意思，有没有表情达清楚？”
巫枫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微笑依旧不减，可是在张狩叶听到这句话来，他觉得巫枫是真的疯了。
“这么大一块地就这么给别人？这……”张狩叶顿了顿，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他转头一看，见到的是看热闹的戚言，和正两眼发光，用充满敬佩的眼神看着巫枫的陶然。
他突然想起来，陶然的骨子里，也常有“剑走偏锋”这四个字。张狩叶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