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早，张狩叶就收到了消息。
鸽派雾市分公司人力专员何成渝因个人原因离职，即将入职北川公司。
就因为这事，刘娅仿佛是在朋友圈叫板，发了一条朋友圈，配上了她和何成渝的照片，配文是：“很久没遇到这么合拍的小可爱了。”
在这下面点赞的，大多都是北川的员工，包括张凯丽。
张狩叶看到这条消息，揣摩着自己所找到的些许蛛丝马迹，头皮有些发麻。
北川欺负奈瑞都到门口了。
与此同时，如同他所猜想的那种，戚言早上刚到公司，如同他第一天空降奈瑞雾市分公司一样，站在办公室中央，笑着说道：“上个季度绩效不合格的人员名单我已经发到你们邮箱，希望各位今天之内能办理好手续，谢谢配合。”
说完，戚言跟个没事人一样提着公文包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八壹中文網
陶然吓得不轻，疯狂刷新自己的邮箱。反应了半天她才是回过神来，戚言说的是绩效不合格，她的kpi在张狩叶的监督下，一直都很完美。
她斜眼偷看着张狩叶，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昨天他们俩走出日料店，张狩叶走在前面，陶然低着头跟在后面。他们俩昨天在日料店这么一闹，几乎全部人都知道这俩是要谈恋爱了。
陶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不想和张狩叶多说一句话。
走在前面的张狩叶突然脚步一停，然而陶然低着头走不看路，一头撞了上去。她来不及喊痛，就被张狩叶一只手给揽住了。
“要不我们试试吧？”张狩叶看着陶然的眼睛问道。“如果不合适，我们就分手，如果合适……”
“如果合适我们就一起被开除？”陶然接嘴道。“你这人平时挺理智的，怎么今天就这么犯浑呢？”
听到陶然这句话的评价，张狩叶自己也愣住了。
是啊，他平时一向以利益至上，怎么今天他在陶然面前就这么犯浑了呢？理智被狗吃了？算了，吃就吃了吧。
“和你呆久了，所以我也成铁憨憨了，你要负责。”张狩叶松开了陶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那就三个月，如果不合适，我继续做我的加班单身狗。如果那个时候你心动了，我们就继续。”
陶然心里都快骂死张狩叶，这又是挖坑等着她跳。她早就心动了，现在是靠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而已。
见着陶然不说话，张狩叶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追问道：“怎么？你是心里还想着李旭冉呢？”
“李旭冉？那是谁？我很熟吗？”陶然正色道。“我对他不过是大学时期朦胧感而已，实际上他不是我喜欢的……”
“那不就得了。”张狩叶直接打断她道。“给我一个准话，拿出一点你的职业判断。”
……
陶然抬起头，看着张狩叶那双明亮的眼眸，就这么鬼使神差说了一个“好”字。
现在的陶然，满脑子都是想着她为什么脑壳打铁就这么答应张狩叶了？在戚言眼皮子底下谈恋爱这是在干什么？要是以后分手了她怎么面对张狩叶？这怕是张狩叶想要开除她的新办法吧？
陶然的思绪越想越远，最后是张狩叶一只手落在她的脑袋上才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了看张狩叶，没想到张狩叶尽然抬起头看着陈可盈问道：“姐，你觉得我手底下这东西像南瓜吗？”
陈可盈喝着自己的早茶，看了看一脸要咬人地陶然，不慌不忙地评价道：“挺像博美犬的。你看，马上要炸毛了。”
陶然“呸”了他们俩一句，不耐烦地将张狩叶的手打下去，自己继续埋头在电脑前。
张狩叶仿佛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本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她，却是见到戚言打开办公室的门，让陈可盈团队一起进去。
陈可盈答应了一声，张狩叶和陶然明白地拿起笔记本往里走。
戚言的办公室整理得很干净，三人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却是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员工门也不敲地冲进了戚言的办公室。
陶然坐下的位置离办公室门最近，她回头看去，员工是高哲组的戴维。本以为是有什么事，没想到戴维冲到戚言面前，将眼镜一摘，愤恨地扔在戚言身边！
陶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椅子被一股力气往后拉着，回头一看，张狩叶反应太快，已经把她和陈可盈带到距离戚言办公室几米开外的地方了。
陶然完全不敢相信面前所看到的。
戴维双手拎起戚言的西装，整张脸几乎是变形地怒吼道：“我为了公司尽心尽力！我是高哲一把带出来的人！每天加班到最晚！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hr要改费率！我用给自己的提成去抵消！我为了公司做了这么多！你最后居然要开除我！你这个老板是要疯子吗！你特么就不管底下人的生死是吗！”
戚言也不爽，面色平静地看着戴维那张涨红的脸，轻笑着说道：“你做错了事，我为什么要忍你？”
戴维已经气疯了，他右手握拳，眼看那拳头就要落在戚言的脸上，却是被张狩叶双手锢住，一个劲儿把他和戚言分开距离！
“戚言你特么是什么神经病吗！你就不能先说点什么稳定他的情绪啊！你就这么想被打吗！”
张狩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同样有些懵，要是亲眼看着老板被打，这的确不是好事。
“戴维你也是！看不惯老板你就冲进来打他啊？你没钱怎么不直接冲去银行抢啊？你也是个疯子啊！”
与此同时，陶然和陈可盈已经反应过来。
陈可盈拦在了戴维和戚言的中间，陶然第一反应便是拉上总经理办公室所有百叶帘，正要去反锁办公室，却是见到的推开办公室门才走进来的巫枫。
陶然看着巫枫愣了楞神，还没说话，巫枫就已经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见着一片混乱的办公室，巫枫同样愣了愣神，看着陶然问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陶然被巫枫气得哭笑不得，她生怕戴维对张狩叶下手，可是张狩叶要不是拉住了戴维，现在戚言恐怕早就打脸了吧？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陶然也不知道怎么办！
门外听到办公室动静的同事越来越多，陶然反锁门，正想拉着巫枫躲远点，没想到巫枫已经走到戚言身后看热闹去了。
戚言整理着自己的西装，将陈可盈往自己身后揽，面色平静地走到了戴维面前。
“狩叶，你放开他。”戚言开口道。“都是同事，没必要动手，就算是他要揍我，那也是我的问题。”
张狩叶都快瞪死戚言！但是他感觉到戴维身上的劲儿的确是在减弱，他自己才敢放下心，松开了戴维。
见着张狩叶自由，陶然一路小跑到他身边，拉着张狩叶远离戴维。巫枫站在陈可盈身前，就差点支烟再看热闹。
戴维感觉自己情绪过去后，浑身上下只剩下疲惫和空虚。他呼吸急促靠着玻璃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戚言捡起他的眼睛，递到戴维：“我知道你工作努力，但是你的kpi很好，很优秀。你陪客户吃饭吃到胃出血，用的是公款，医药费公司也你报销了；客户hr定下的是22%费率，你回来走合同说是25%，剩下3%是你答应回馈给hr的利润。你知道公司不会答应你的做法，你就拿自己的提成去讨好hr。你是傻子吗？”
戴维抬起头看着戚言，嘴唇疯狂颤抖，最后说出口的话只剩下一句：“我特么这么做是为了奈瑞的客户不被北川抢走！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奈瑞！”
听到这话，戚言眉头一挑，语气不惊道：“你知不知道奈瑞是猎头行业的标准？我们辛苦自己委屈自己这么多年定下来的规矩，不是拿给你这么去破坏的。你要是真的为了奈瑞好，就应该去维护这个规则，而不是自己拿着自己的提成去给hr当好处费！你以为这么多是为了公司？你是在害公司！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甲方hr因为有你的回扣，所以会给你更多的订单。是，这一点你的确算对了。hr给你的订单足够多，所以你的业绩总量上去，超额完成业绩的提成和年终奖的确比你掏腰包给回扣要多。你整体算下来是赚了不少，但是甲方hr被你喂肥了，他要吃更多的钱，你喂得起吗？！最后还是要奈瑞出面帮你摆平，薅羊毛都薅到公司身上了！你和甲方谈的22%费率，到了我手上的合同就是23%，1%的回扣你就拿自己的钱补贴hr，听起来数量很少，但总量上去那就客观了。反正最后业绩完成补贴你的人还是奈瑞公司。你还真是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