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依琳伸过手来,弹了弹雷响的额头。“响哥,我点牛鞭,你脸红什么?牛鞭女人不能吃?”
雷响眉头嘴巴几乎皱在一起。“能吃,能吃!声音小些,别整个店里都知道你要吃牛鞭。”
贺依琳嘻嘻笑着,终于消停了下来。点好菜,雷响一本正经地问道:“依琳,你说有重要事情跟我说,什么事情?”
贺依琳也严肃起来,把公司领导班子会议的整个过程细细地道了出来。雷响怔怔地听着。严晓频让贺依琳告诉自己这些,目的很明确。必须尽快地把田福生和邱大贵拿下!可她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思忖片刻,雷响突然就想明白过来。暗自佩服严晓频的聪慧。“响哥,今天看到严总几乎就是一个人跟那帮人斗,我很难过。我想帮,可我没有资格发言。”
其实,雷响也在心疼严晓频。好在班子里还有个冷恩平站在她那边。顿了片刻,雷响说道:“其实,今天这种状况,对于严总来说并非坏事,至少她看清了班子这帮人的真实面目。也给她的下一步洗牌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贺依琳点了点头。“响哥,你说县里会关闭卫生纸小作坊吗?如果不关闭,斯达康肯定不会跟我们公司合作。”
雷响想了想。“其实,斯达康跟咱们合作,不一定就是造纸产业。城里的步行街或国宁县的地标,他们都有计划。只是安总想一块儿把造纸业这块一起拿下。”
贺依琳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我感觉那是很遥远的事情!那个时候严总不知还在不在国宁当老总。”
说话间,酒菜上齐。雷响给贺依琳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再给自己满。“来吧,咱们先喝再说。”
贺依琳很痛快,跟雷响碰了一下,一大杯啤酒直接下肚。看着贺依琳象喝水一样喝酒,雷响大吃一惊。“依琳,酒量大有长进啊,严总带出来的?”
贺依琳呵呵一笑。“当然啊!严总有应酬,我都跟着去,经常帮她挡酒,酒量就练起来了。”
说完,贺依琳又给自己添酒。“响哥,你说严总会不会离开国宁?”
雷响把杯里的酒喝净。“谁说的?她刚来才多久啊。”
贺依琳压低了声音。“公司里都这么传,说严总要准备打道回府了!”
雷响一下子靠在椅子上,两手一摊。“放风的人,肯定就是朱日兵!他恨不得严总早点走,他好坐正。记住了,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告诉严总!”
贺依琳点了点头。……吃完饭,雷响把贺依琳送至招待所。立即就给吴龙刚去了电话。“喂,小雷厂长,我在城里,跟踪田福生到了一会所。”
雷响眼睛一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吴龙刚回答道:“目前还没发现什么,他来这里洗脚按摩。”
“如果发现他有嫖娼行为,立即通知我!”
说完这话,雷响牙根咬了咬。他知道,直接报警对田福生根本没用。他跟警捕的关系众所周知。……第二天上午,雷响也不避讳田福生,直接走进雷光耀的办公室。雷光耀一愣,瞥了一眼门外,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小子,看你这阵势,有大事发生?先坐下再说。”
雷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老哥,你不用瞅门外,我不怕田福生看见我到你这儿来。昨天公司的领导班子会议,严总遭到了那伙人的围攻。”
雷光耀苦笑着在雷响的对面坐了下来。“听说了!公司上下及各乡镇糖厂都传开了。大伙原本对这个年轻漂亮的女总裁充满了希望,昨天这个事传开,都认为她根本就不是朱日兵的对手。本来就是外地人,不仅不了解情况,还跟朱日兵对着干,打马回省城是迟早的事。”
雷响愣然而听。他没想到消息出来那么快。按会议要求,班子会议的过程属保密等级。可不到一天的时间,却到处传满。咬了咬牙。“把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不是朱日兵和他的那些喽罗们,还有谁?”
雷光耀点了点头。“只能是他们了!这么传播,无非就想回到朱日兵一统天下的过去。”
雷响憨然冷笑。“我不会让他们得呈的。老哥,必须尽快拿下田福生,杀鸡给猴看!”
雷光耀点头。“吴龙刚那边跟踪有线索吗?”
雷响摇了摇头。“没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过,不干净之人,总会经常踩屎,不怕抓不到他!”
雷光耀想了想。“就让吴龙刚紧紧地盯住城郊维也纳酒店!既然王荷秋经常出现在那里,田福生就有可能往那里去。”
雷响答道:“好,我马上给他电话!”
……严晓频在公司领导班子会上遭到一致反对,领导权威基本丧失。消息不仅传遍公司上下,还传到了集团公司上面。这天,在严晓频的办公室。座机响起。严晓频看了看,赶紧接过。“李董,一大早的,有重要事情?”
电话那端的李启明直接说道:“你那公司领导班子会议,是怎么回事?”
严晓频皱了皱眉。“都传到集团公司去了?”
李启明叹气。“对,还传到我这里来了。领导权威都丧失了?”
严晓频咯咯笑。“李董,你认为呢?我是那种让手中的权威丧失的人吗?”
李启明斩钉截铁。“当然不会!不过,国宁的情况错综复杂,要应对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到那里任职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无数。”
严晓频不改舒畅的心情,又是呵呵一笑。“放心吧,我都记着呢。至于我的权威丧不丧失,你就等着看好了。”
“好!”
李启明用一个字作了回应。却让严晓频感到满满的鼓励和信任。……公司领导班子会议炸窝,朱日兵大获全胜。全公司上下都认为朱日兵的时代又回来了。就连县里各个部门的领导,有事没事都会请朱日兵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朱日兵又终于活在老大的氛围里。作为朱日兵的铁杆心腹,田福生当然也兴奋不已,乐在其中。只要严晓频滚蛋,他上位公司副总毋庸置疑。宋春艳自上次抢着要买王荷秋的别墅、被田福生削了之后,心里一直不痛快。几次找王荷秋诉苦,暗自观察王荷秋。王荷秋却一直站在宋春艳这边怒斥田福生的不是。别墅也不卖了,说资金周转过来了。虽然找不出田福生跟王荷秋暗渡陈仓的蛛丝马迹,宋春艳心里还是有了个结。这天,宋春艳约了最要好的闺蜜小美出来吃饭。在金茶花酒店的一包厢里,两个人对杯而饮。宋春艳喝了几杯,脸上红扑扑的。小美端着酒杯,晃眼看着宋春艳。“春艳,你为什么不把荷秋一块儿叫上?咱们仨很久不聚在一起了。”
宋春艳挥了挥手。“现在人家不是你口中的荷秋了,人家是大大的王总!你想这么一个有派头的王总,是你我能叫得动的吗?”
小美把酒杯放下,拿过手机。“她再怎么大,都还是闺蜜!我就不信,就叫不动她!”
说着,直拨王荷秋的电话。可电话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宋春艳愣住。她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每次怀疑田福生的时候,拨打他的电话,几乎都是出现这个声音。小美把手机放下,端起酒杯碰了碰宋春艳。“关机了。好了,找不到她,咱们俩自个喝!话说回来,我就是觉得奇怪啊,一个大生意人,关机怎么做生意?我这小本生意的,还不敢关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春艳的心情瞬间就阴郁起来。田福生是一厂之长,手机是不能关的,可他为什么不经意就关机?这样想着,宋春艳突然就拿起了手机,直拨田福生的电话。可电话里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小美听见了,侧过头来瞅了一眼宋春艳的电话。她看到了闪烁着田福生的名字。呵呵一笑。“春艳,咱们今天运气不好,打的电话都关机。”
说着,把杯里的酒喝干,再抬头。看到宋春艳傻愣着,心事重重。轻轻地拍了拍宋春艳的肩膀。“春艳,你这是干嘛呢?田厂长关机,你不舒服了?很正常啊,有时候手机没电,有时候开会,有时候……”话说到这里,小美突然就打住了。她差点脱口而出。有时候男人做那事的时候,也会关机。宋春艳似乎猜到小美要说什么,抿了抿嘴巴。“小美,怎么不说了?说下去!”
小美娇手一挥。“没了,都说完了!春艳,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男人嘛,在外应酬都有逢场作戏的时候。特别象田厂长那样的男人,有官有颜值,还有钱。他不去惹人家,人家那些女人还往他身上挂呢。想开些,守住你那个家就行了。不用管他在外面干什么!”
话音落下,宋春艳的手机信息响起。宋春艳不经意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发过来的信息。本想转头不看,却看到田福生的名字,就赶紧拿过手机仔细一看。维也纳酒店一楼十三层七号房间,你老公田福生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