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羞愤难当的淳于陌念,御风离开了长街后,四周围的人们,才真正开始有些重视起那道在街道上孤独前行的身影。
原本是准备前来看笑话的,能就着杯小酒,吃碟小菜,实在不要太惬意。
结果,却万万没想到,淳于陌念输得很是干净利索,而感同身受之下,就像等于自身,被一个“外来者”,啪啪打了脸。
在离殇城里,二十岁左右的丹罡境,不稀罕。但能打败像淳于陌念这样的俊杰翘楚,那怕是因为后者太过于狂妄自大,并没有完全放开手脚,那也是极其难得的了。
何况其还是一名以战力、杀力著称的剑修者?
一时之间,大家不由得纷纷相互议论询问起来,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基本都只是听到了些粗略消息的众人,着实是感到有些难以相信,不都说盛元大陆那边,早已是末技末法时代吗?怎么随便跑出来个少年,就把自己离殇城这边的年轻一辈第十人,几乎是毫无悬念地给“打跑”了呢?
谁,有谁能站出来给大家伙说道说道,这到底啥子情况?
大部分人的心思开始出现了些许浮动,也有了疑惑,当然,那些大能们,依旧是淡定如常,其中就还包括了那位束冠男子,“房大哥,刚刚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小弟讲?”
但这一次却是轮到虬髯汉子摇起了头,“现在没有了,且看看再说吧!”
话一说完,仰头又是喝尽了一碗酒。
看其如此,束冠男子的心中竟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惜,眼前的这位曾经颇令自己仰慕的房大哥,在一次妖族大举攻城的时候,因为失去了右手,就开始变得不大爱说话,甚至有了些自暴自弃倾向。
重新练的左手剑,不但还没能看到个影子,就连其原本的武境修为,也随着心气的日益消磨,每况愈下。
如今,几乎每天都沉迷于杯中之物,以前攒下来的战功,也都接近花了个清光,偶尔还需得自己接济个一二。
但他随即蓦地警醒,自己是不应该有这般恻隐之心的,否则,万一被对方有所察觉到,彼此怕是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离殇城的武人,可以不惜命,可以穷困潦倒,但绝对不会愿意接受别人的可怜。
一想到此处,他连忙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而这个时候,凌慕枫已经又前行了十数丈。
然后从一栋房子的屋顶上,跳下来一个皮肤黝黑、脸带伤疤的丑陋少年,其一身剑气凝聚,犹如实质,就像密密麻麻的许多飞剑,集结在了他的周围,腰间佩剑,更是有着道道紫色电光萦绕、溅射,“离殇城,任颢。”
觉着到了适当的距离,凌慕枫于是停下脚步,左手作出了个请的手势,“我的名字,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那么请出剑吧,只希望你不至于让我太失望。”
“希望”随着“失望”,这样的话,顿时差点没把周围的人,都气得炸裂开来。
咋地?不过赢了一场,还就喘上了?
于是跟着就有人哗声叫了起来,“任颢,拿出你的真本事,给他点颜色瞧瞧,可别让这家伙如此看轻了我们离殇城。”
“就是,任颢,千万别手软,好好使点力。”
“对,对,等待会打赢了,我们一起请你喝酒。”
“……”
而随着众人的叫嚣,一些大能者,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皆觉得这个外来的少年人,未免太狂妄了些。
但似乎,事情并不止如此,尔后就又听到一句几乎令在场的所有人,更为气愤的话语。
“怎么?是想表现一下你们的地主之谊么?但我是怕如果由我来先手的话,你会连全力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路走来,从巷子,到了长街上,独自仗剑而行,周围人的目光,凌慕枫其实都感受到了,他们的言语,也都大概听到,而这些,令他莫来由地就想起了白先生曾经所说过的话。
“年轻人哪,就应该先活得他一个朝气勃然,生息雄壮,然后再去谈什么老成持重。”
自然,还有那句,“当仁不让”。
所以,管你什么狗屁规矩不规矩的?
心中有不爽,拔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