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喔”，一声“啊”，两种大同小异的回答，前者出于凌慕枫的口中，后者却是柳茹陌的反应。
关于武神学院这些年的种种异象，以及一些见闻轶事，凌慕枫大多是从上官烟柳那里得知的。而对于柳茹陌就是曾使得出现霞光钟鸣的奇异者，大家其实都早有所猜测。
而且因为当时学院也没有很刻意地去掩漫掩盖，所以也才有了后来雅风‘影士’，试图窥探机密室的这么一遭事端。
毕竟柳茹陌原本已然是天香之体，骊珠伴生，如果再加上得到了沐武神意志的认可，学院会对其大力栽培，将来的成就，实在难以估量。
故此，雅风皇室，又怎能不谨慎对待？
所以可以这么说，柳茹陌当初引发石门吐霞，灵塔钟鸣，只能说得上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至于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奇特之事，凌慕枫开始并不怎么留意。当初珑雀雕像，以圣音启示的时候，他也的确是不知道是自己引起的。但后来听人提起多了，他一算时间，就开始有了一丝怀疑。
再到后来接踵而至的种种奇特机缘，还有发生在身上一些异于常人的体现，才让自己的武技修为，进步的速度，令人咋舌。
一次可能是意外，但一而再再而三，就是傻子，都能想到，这肯定不会只是巧合。
另外，父亲交给自己的那把辟邪玉匕首，暂且不说。
就说那看套起来只是软绵绵，慢悠悠，几乎“一无是处”的筑基剑法，待得凌慕枫在武神学院里，懂得了人类肉身的解构，以及气机的基础运转道理，他就明白，自己的父亲凌云，怕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镖师，那么简单。
故他早就有心，等那天回家，一定要想办法去问问母亲，到底自己一家子，是怎么个真实来历。
而柳茹陌显得要更惊讶些，自然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而是在听了凌慕枫竟然就是那个，在入学之时，所造成的异象，比自己居然还要轰动夸张，不得不有一种完全意料不到的诧异。
且心念一动，她很快就明白了，白子夜之所以要和她提这个“秘密”的大概原因。
就像那沐栩和沐宁两位皇子，放着大菱城里的皇家学院不上，以及皇族御用导师不顾。却非要来武神学院求学，当然不是后者就真的更适合他们。到底，主要无非就是为了武神学院这里，坐拥了盛元大陆，最具潜力的一帮人才资源。
尤其是其中的那些佼佼者，那个不是将来各国的扛鼎之才？
而如今白子夜显然是想把凌慕枫介绍给她，或者说是要将之推荐给敖危国。
至于具体为什么，柳茹陌一时也揣摩不透彻，但想来无非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两者同是来自小国天晟，而雅风国对天晟一直都不甚重视——驭使过度，而不懂安抚以惠。反观敖危，虽然国力还略强于步熊，却是四大帝国中，最反对起刀兵争端的。
二，武神学院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各国之间百年无大战，当中不乏有其在教导学子之时，所传授的与民生息的思想在影响。四大帝国彼此牵制，达到一定程度的平衡，而不是一家独大，才是学院最乐于看到的结果。
从白子夜对待凌慕枫的态度，还有亲自单独传授他剑技的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前者对后者，是如何的看重。将来凌慕枫定然潜力无限，甚至……
想到此处，柳茹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想得太遥远了些，于是，忙收回心神，朝着凌慕枫微笑着说道：“难怪就连那位龙人族的无双天骄，也恨不得要压着你一头，却便难以如愿。原来你才是老院沐武神真正认可的人，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方巨擘。”
本来在她面前，就有点放不开的凌慕枫，看她如今还略微带着点“官腔式”的赞誉，更是感到一阵难为情，只好依然晃着双手，还摇着了脑袋，说道：“那里，那里……，不敢，不敢……”
而看到他如此有点傻乎乎的样子，柳茹陌忍俊不禁地掩嘴“噗呲”了一声，“我事已了，那就不耽搁你练习武技的时间了。如果有空暇，不妨到我那学舍一叙。院|长，学子先行告退。”
白子夜手捋银须，颔首说道：“唔，去吧。”
柳茹陌于是转过身，这次也不拔苇草了，同样在岸边，捡起了一块扁平的石片，随后往湖里一掷，跟着中途在其上借力点了两下，然后，只见衣袂飘飘，佳人已是杳然远去。
“好了，好了，别看了，都走远了。反正人家都作过邀约，你有心的话，就直接去精舍找她嘛！来，来，该练习功课了。”看到凌慕枫还是呆呆地望着对面柳茹陌消失的地方，白子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
凌慕枫闻声，这才回过了神来，一时只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辩解才好。
一张清秀的脸，顿然，又涨得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