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科技发出一个申请,得到了四个批复,这实在是有点想不到。
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点。 人体实验分民用和军用,动物实验也分军用民用,只不过动物这边有基础课程,吃喝拉撒起码得达到一定的水准,这样才方便管理。 夏国有关部门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希望尽可能快,尽可能远的把西方世界甩到身后。 夏国的人口太多了,对外又不是以贩卖战争的方式进行掠夺,只能通过发展科技,拉动产业链,容纳就业人口的方式来带动大家的收入。 以前科技跟西方差的远,只能是一边给人打工一边提升,到最后夏国就挣那么点手工费,利润让西方挣去。 现在的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善,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全体夏国人能搞高利润的环节,性价比不高的丢给外国人。 要满足这个条件,产业规模就得数十万亿级别才行,这其中得涉及多少细分领域一点点的堆积起来?现在长天又送来一个好项目,有关部门高兴还来不及。 长天获得开展实验的授权,前提是安全,可靠,不能反人类。 与此同时,夏国派出了专家组参与到长天的科研团队,这支团队由夏国科学院牵头,包含生命科学,计算机科学,医学等专业的实验室团队,由教授甘博带领。 夏国上头派人加入长天团队的初衷并不是什么监视,获取机密,而是一种学习的心态。 根据过往的经验显示,即便是旁听,也会对这些专家的业务水平有很大的提升。 况且,这类团队的组建并不是上头自己要求的,而是专家们知道长天科技有新进展,自发要求的。国外的科研精英尚且远渡重洋,要申请到长天科技的自然科学院读书,国内这些热爱科学的人怎么会不心动? 只不过他们手头有工作,还要带团队,实在是找不到合理的安排方式。这次好了,整个团队都搬家过来,一边学习,一边带团队。 钱院长的面子还是很值钱的,长天这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可把甘博给高兴坏了,他一直都羡慕钱院长和郭院士他们能跟长天合作搞研发,这一次他舍了老脸拿到了学习的资格,也算是得偿所愿。 其实有的团队成员心里很不舒服,名义上说是加入团队,其实还是给长天科技打下手,做一些后勤保障工作,如果有一些比较繁琐的重复性工作,也会叫上他们。 就如同以前他们对待其他水平更低的实验室成员一般,只不过这一次轮到了他们。 甘博院士没有想那么多,进入长天生命科学和医学实验室那天,他开心得如同一个孩子,这里问问,那里摸摸。听着讲解,心里又震惊又高兴。 “天啊!活性这么高!怎么做到的?断手断脚也用不了两星期就能痊愈了啊!”“甘院士,准确来说,最快是三天。”
“好!好!病人有福了!这个是什么?”
“激光扫描透视器。”
“什么意思?”
“就是一种内置式的探测器,原理是用光来扫描身体,探测极微小的区域。”
“不怕光被吸收吗?身体内可没有反射的东西。”
“没事,多次扫描,多角度扫描进行叠加就能看得清楚了。做脑部手术的时候就知道有多好用了。”
“进行手术务必让我帮……让我旁观!”
“会帮您申请的!”
讲解的正是那个帅哥小杨,他没想到甘博院士如此赤诚,有话直说,有问题就问,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是团队领头人,专业大拿的身份。小杨被他纯粹的求知精神感动,把能说的都给他说了。 事实上,能带他们进入的区域都是可以说的,带不进去的地方那才是不能说的。 此时科学院团队的成员脸上不是很好看,有的人是跟着团队被带过来的,他们进来这里就觉得处处受到限制,有点不爽。 但是听了介绍之后,嘴巴都能塞进好几个鸡蛋了。 之前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对于长天科技的名头有点不服气。 现在过来一看,小了,格局小了,长天科技的发展早就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不怪这些人不明白,而是有些机密他们不知道,甘博院士知道更多,自然就更加的受到震撼。 “甘院士,午饭时间到了,刚才带你们参观的就是你们可以活动的地方,相关专业的团队自己前往对应自己的专业实验室,” 甘博非常高兴,这些区域可不小了,足够自己的人消化很久很久。 两边的团队就此开始了合作,甘博院士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守着实验。 长天这边对他倒也没藏着掖着,让他见了很多实验项目。 他水平高,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门道,觉得受益匪浅。 但是自然科学院那些低级别一点的研究员,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们做起了一开始就知道的打杂工作。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毕竟不是谁都能在这里面做这种工作的。 就拿筛选神经元来说,得要明白筛选通道的结构和原理,还要掌握生长规律,才能及时在堵塞之前进行疏导。 那个培养皿确实很脏很难闻,就连长天的员工都不太想去做这个事情,一般都是抽签去的。 这一次,就干脆让这些人加入轮换,也不算欺负他们。 还有个工作就是根据实验课题的要求,把神经元计算组按照不同的方式进行排布,以此获得更高效的排布方式。 这也是一个极其细致的活儿,要一点点的放,非常的费精神,费眼力。 这样工作的意义就在于,一旦发现更好的排布方式,就能让生产部门按照此种方式进行制模。 科学院团队的人硬着头皮弄,这些事情他们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现在要上手,心里非常的膈应。 这里面有个叫做郑冰的人,表现得非常的好,主动承担了很多工作。 她也是个天之骄子,三十五岁就成为了夏国科学院生命科学实验室博士生导师。 起点在水木大学,研究生就去了斯坦福大学,还没毕业就参加了本校的生物实验室团队,后来被夏国重金挖回来填补空白。 可以说,除了甘博院士以及少数几个大拿,她已经算是中生代里面的领头人物了,这样的人在三十人团队中也就五六个。 有的成员向她抱怨:“郑导师,长天公司把我们当勤杂工了!洗试管这样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做,这也太让人心寒了。”
“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的研究了,今天竟然还被喊过去一起洗那个培养皿。”
“数据方面的运算根本轮不到我看,一直一直都是做循环测试,有问题就上报,解决的源代码都不知道,这种事情给一只猴子都能干。”
“芯片的事情更瞎,到现在为止连模糊的构想都不知道。唉,这算什么合作。”
郑冰听着他们的抱怨,柔声开导:“我们从外面进入人家的研究领域,别人为什么要把东西全部展示给我们看?换了你,换了我也不愿意吧。”
郑冰抬起手,阻止了他们的争辩,继续开导:“也别说打杂没用。 你们一开始进入实验室都不是操作者,都得在一边看一边学才有了上手的机会。 这个过程挺漫长,但这是必经之路。其他专业我懂得不多,但对于我来说,确实很有提升。 长天利用细胞全能型的水平非常高,培养的思路和运用的思路非常奇特,很有启发。对了,你刚才说程序的事情,难道你就没看出人家的逻辑非常简洁高效吗?”
计算机科学的那个研究员张张嘴,不说话了,他确实也被震住了,自己想了好久才把一些逻辑想清楚了,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开了眼界。 一众研究员都不再说话,他们其实都是好奇心和自尊心驱使下才产生了负面情绪,他们很想操作那些高精尖的仪器,但都不被许可。 不是长天的人小气,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这些东西国外没有,只有长天自己能造,每一台都价值不菲,制造过程复杂得令人发指,谁会把这样的东西交给没有培训考核过的人? 在郑冰的引导下,大家很快扭转了态度,虚心学了起来,郑冰的做法也让长天的人心生好感,他们也知道这群人有情绪,但又不好开导,郑冰这么做,他们看在眼力。 随着气氛的融洽,郑冰提出了到更加机密部位帮忙的申请,毕竟他们的水平那么高,确实也用得上。 长天这边自然不敢大意,把事情上报了。 陈潇摇摇头:“好意心领了,机密的区域不要放人进去,原本划定的区域可以放开一些权限。那些人的背景调查也不要松懈,要时刻不停的搜集数据,不能只满足于目前有的资料。”
调查的事情交给了王翔,不过从现有的资料来看,这些人都是背景干净的,没有与敌对势力交流的痕迹。 真不是陈潇小气,而是这些东西给外面的人,他们也很难明白,长天走的科技道路与现有的知识体系有些冲突,很多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都被突破了。 所以要在长天自己的学校里面开始学起来才可以, 陈潇最怕的不是去偷师,而是去搞破坏,所以才会对外来的人这么警惕。 王翔除了调查的任务,还多招待的任务,好吃好喝的供着夏国科学院的团队,他们不去帮忙也没事,想不上班就不上班,反正长天的员工自己就有工作计划,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 志愿者的通道都是不公开的,除了有关部门推送的人,长天自己也选人,只不过第一个实验者一定要长天来定。 最后定下孙皓,他本身就是长天科技生命科学和医学实验室的员工,今年27岁,年富力强,还是从长天科技自然科学院研究生毕业的,可谓是根正苗红。 当孙铭进入实验状态之后,从这里开始的事情就绝对保密了,就连甘博院士都不能涉足,实验区域是完全独立的,由长天自己的安保人员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值班看守。 明岗暗哨不计其数,机械的,生物的手段全部用上,真的连苍蝇都进不去,因为会被内部版蜉蝣无人机给识别出来迅速消灭。 地下有震动探测器,有车辆从远处经过都能接收振动波。 实验进行之后,郑冰开始有点着急了。 晚上休息散步的时候,她和几个同等级的导师一起散步,长吁短叹,其中一个叫秦斌的导师关心的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秦斌对郑冰是有那么些意思的,郑冰才35,还没有结婚,长得又漂亮,这样的女人在科研界本来就少,秦斌年纪与她相仿,也是没结婚,所以多少动了念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长天科技不太……好说。”
郑冰皱着眉头。
“怎么不好说?”“诸位导师也想一下,作为一家夏国的企业,它的权限是不是太高了,很多的研究都不经过夏国的评估就开展。 进展更是一团迷雾,不报备也不解释。他们搞的那个生物芯片都已经进入了人体实验的环节,竟然不让我们跟着进去看。 如果不看着他们,我们又如何能评估这样的实验是否人道?”
郑冰的发言引起了其他人共鸣。
另一个导师点点头:“说的没错,这些天以来,他们一直没有让我们接触核心的领域,说实话,就算给我们看,我们也不可能知晓所有的流程,但却能够看到是否合理。”几个人一经商量,就把事情跟领队的院士说了。 徐强院士是副领队,他也很不满长天的做法,这家企业总是遮遮掩掩,自己什么都看不到,那还谈什么监督? 他对着几个导师摆摆手:“不要急,我会上报具体情况,务必要让长天科技把更多的东西展现出来,不然的话,即便它对社会不利我们都无法察觉。说实话,它的研究已经屡屡触碰现有的伦理道德,能够颠覆世界了,不被掌控将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