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均力敌的交锋，谁都占不到上风。
慕安澜捋了捋头发，“你猜？”
“那就是很喜欢。”
“唔，那就当我很喜欢吧。”
没必要猜。八壹中文網
顾纪景耸耸肩，他勾引她又不是一天两天。他家青梅的心就是硬的，是个只享受当下的渣女。
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没办法，谁让他非她不可。
澜澜不松口，他就只能被她拿捏。
顾纪景问，“待会要抢东西吗？”
“没有。”她熟练地钻到他的床上，“没什么好买的，我也不缺那些。”
“确实。”
慕安澜主动说，“陪你到零点。我再睡觉。”
她最近的睡眠时间很规律，雷打不动的十一点。
“嗯？”顾纪景问，“现在干什么消遣？”
不过九点，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
“看电影？”慕安澜问。
“也可以。”他熟练地掏出了pad，“看不看爱情电影？”
“有什么？”
“《初恋》。”
慕安澜：“……”
等等，这玩意儿是真的存在吗？
顾纪景看懂了她的表情，“是存在，很恶俗的烂梗。喜欢上一个身患绝症的人，烂尾的爱情。”
他说，“结局给了很多空镜。说是人死之后会化成看不见的物质，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说不定，周围的某一处，就是来自女主角的物质。”
“听着还挺浪漫的。”
“嗯。”
说话期间，顾纪景打开了《初恋》，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片子，语言晦涩难懂，好在有字幕。
男女主的颜值都很高，尤其是女主。笑起来很甜，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走在乡间，活脱脱的初恋脸。
电影时长两个半小时，前一个小时是少男少女青涩而美好的初恋情感。后一个半小时剧情急转直下。生病、发病、住院、死亡。环环相扣，像一拳接着一拳的重击，沉重得人喘不过气。
只是到女主角离世的情节，慕安澜就哭没了两包纸巾。
顾纪景边叹气边给她地址，“不该找给你看的。”
她哭得一抽一抽，“很好看。”
虽然是庸俗情节，奈何审美很好，每一帧都是能做壁纸的美。
结局是开放式结局，男主去了远方读书。
结尾有很多空镜。
慕安澜无来由地想问，“顾纪景，他会去死吗？”
“不知道。”
女主角最后的独白说，“我希望化成看不见的物质，陪伴在你的左右。”
文艺作品，慕安澜不会这么没眼力见地指责人恋爱脑。毕竟美好的感情能在文艺作品里长存。
她抿抿唇，“我希望罗本能好好活着。”
眼眶还是红，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毕竟这个世界那么美好，哪怕是做茜的眼睛，我也希望他可以慢慢走出来。”
他“嗯”了一声。
时间来到十一点三十分。
慕安澜的情绪平复了几分，难得代入自己，“如果我……”
只是开口，顾纪景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如果我死了。
他单方面地不喜欢这个假设，牵着她的手，打断道，“澜澜，我知道怎么结束。相对而言没那么痛苦。”
结束。
他对宋晚清说的话突然清晰了起来。
——我爱慕安澜爱得她活不下去我也会去死。
“顾纪景，别做这样的傻事！”
“你也知道是傻事。”
顾纪景抿唇轻笑，狐狸精的即视感十足，“我从小就习惯和澜澜在一起，死了也是。”
慕安澜：“……”
靠，她忍不住骂，神经病。
越这么说，牵着的手越紧，“招惹了我，就要做好，死了都被我纠缠的准备。澜澜变成物质，那我也是物质，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她骂出声来，“神经病。”
“你先挑起的话题。”笑声清朗，“就结果而言，无论是澜澜，还是澜澜做过的那个实验，都是我的成果。”
“以我个人的感情。”顾纪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装不了太多的人，只是容纳澜澜一个小财迷，就已经装满了。”
明明是灵魂中最腐烂不堪的部分，他却想全部都挖出来给她看。
顾纪景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慕安澜会坏掉、会死。
她是他的一切。
“人是很脆弱的生物，澜澜就是我的界限。”顾纪景抬起二人紧握的手，动情地吻了吻，“既然招惹我了，就要负责到底。”
慕安澜：“……”
以前并不知道，他有……
不，她是知道的，这玩意儿一直挺疯的。
小时候就初见端倪。
顾纪景打架那几回，开始是被打，直到她掉了两滴鳄鱼泪之后，就再也没有在脸和身上留下过肉眼可见的伤痕。
能告诉老师和家长，用钞能力摆平的事，哪需要大少爷打架啊？
不仅疯，心机也是从小就有。
慕安澜后知后觉，再看向自家的竹马，他一如既往地……漂亮。
不仅是香水，除去偶尔实在没空打理的胡须，哪方哪面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长的。
头发每个月都去剪，只在一个长度区间保持着。身上永远清爽，干干净净。烟酒不沾，体型都是她偏好的那一款。
更别说他，改道学医。
慕安澜那么清楚地记得，从小问你的梦想是什么，顾纪景说，当科学家。问他是什么方面的科学家，要么航空航天，要么新兴产业。在他同理心范围里的，只有她，遑论救死扶伤。
她不说话，顾纪景摩挲着她的手背，“澜澜猜一猜，我今年要许什么愿望？”
“唔？”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要开始许愿了。”他说，“我不想浪费，比起我微不足道的愿望。我更希望许愿保佑澜澜身体健康。”
“澜澜，你有能力实现它的，我二十岁前的生日愿望。”
慕安澜：“……”
她的耳朵烫了起来。
“你别——”
表情认真，仿佛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顾纪景的眼睛很亮，因为看电影，把房间的其它灯给关了。弱光环境中，显得他的眼睛，亮得像黑夜中的星星。
“和我在一起，好吗？”
他问。
……哪拒绝得了呢？
狐狸精本性的人，此刻乖得像一只看见了主人的大狗狗。
慕安澜讨厌起了自己。
怎么办啊，道理你都明白的。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可是就是……拒绝不了。
“……嗯。”
她别开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别哭。”青年温柔地哄着，“澜澜做得很好，是我不好，我勾引你，澜澜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小小一只地，缩在他的怀里。
顾纪景想，如果她想要他掏出自己的心给她，只要她开口，下一秒，他就能把自己捅个对穿。
哪能不知道，他家小青梅之前那么端着，是怕耽误他。
可是澜澜，关于你，哪是耽误？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纠缠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