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回家。
酒店需要俩人的身份证，慕安澜可不是她准备齐全的竹马，这头碰了壁，干脆地回家躺尸。
也不全是躺。
顾纪景回隔壁翻了手柄，两人联机打到凌晨，各自被艾姨训了一顿。
小顾医生隔天要上班，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小姑娘穿着睡衣，拉着他的被子，不肯离开。
“怎么？”
“……打雷。”
这几天降温，伴随着雷雨天气。
本来是不害怕的，但是这个氛围就很适合……考验人。
慕安澜才不信，他突然转性得很正人君子，当然也有几分私心在里头。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大概是个什么地位。
理所当然开演……唔，也不全是演，明天要降五度，哪儿都没有十九岁男大学生的怀里暖。
虽然打定了……不……但是、但是，在真的耽误他之前，略略享受一下……也可以，毕竟他们认识了十九年！
顾纪景睨她一眼，“我不记得你怕打雷。”
慕安澜：“那我走？”
他改口，“应该是挺怕的吧。”
毫无原则。
她撇撇嘴，拍了拍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喏。”
顾纪景钻进被子里，某个人熟练地把脚伸到了他的腿间，“你给暖暖。”
穿了一层厚厚的袜子，她的脚还是冷。
“懂了。”他拖长声音，“我是暖脚宝。”
“好暖。”
男大学生的怀抱，不同凡响，像个恒温火炉。
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不自觉钻进她的鼻子里，慕安澜仰头嗅了嗅，“唔，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别误会。”
她的鼻尖碰到了顾纪景的脖子，让人烦躁地“啧”了一声，“你家只有这个味道。”
慕安澜：“……”
想起来了，沐浴露是都是老慕买的，这个牌子从她小时候就在用了。
他喉结难耐地滚了滚。
“唔……”慕安澜好奇地问，“你有腹肌吗？”
顾纪景：“……”
他身上的睡衣，是哪个品牌寄给老慕的样品，还没拆来穿过，就便宜了他。
老慕作为喜欢买奢侈品的冤种，每年年末都会收到礼物。
老慕有健身，尤其是人到中年，审美开始变异，不再执着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练得穿衣也很壮。
他的衣服到顾纪景身上，大了一号。衬得他很……纤瘦。
顾纪景气笑了，“你要不要摸摸看？”
他当然知道她什么德行，喜欢薅人腹肌。
“那多不好意思呀……”
慕安澜嘴上推托，手却很诚实地钻入他的衣衫下。
不仅摸了，还要评价，“你是不是一段时间没练了？感觉手感没小世界里的好。”
顾纪景：“……”
似乎是，回国和工作的事情堆到一起，忙里忙后，他快一个月没锻炼。
她的手有些冷，低温刺激，让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顾纪景。”
慕安澜喊他，“你有反应了。”
顾纪景他几分僵硬地回答，“知道就别那么明显地说出来。”
离得近，一切反应都无处遁形。
“喔……”
她收回手，往旁边挪了挪，拉着小被子，“我们还是保持亲切友好的距离吧。”
一身火被她蹭起来，哪这么简单就让她逃？
顾纪景把人捞了回来，“躲什么？”
慕安澜缩了缩，“没躲。”
“客卧被子不够宽，澜澜将就一下。”
“唔，我可以回去拿我的被子。”
“外面冷，降温了。”
“你可以去，反正你烫得像火炉一样。”
一声气音的笑，撩拨着她的胸口，“我不舍得离开澜澜。”
慕安澜只觉得自己耳垂都是热的，“你别太过分！”
x
……生气了。
从慕安澜在早餐时间一句话都没搭理他这个行为中，顾纪景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把人惹生气了。
他对冷战ptsd，哄了一会，还是没理。
该到点上班，只能无奈地穿上外套，搭地铁去医院。
不去还好，一去。小顾医生又忙了起来，差不多一周没见面。
很多情况是顾纪景下班，慕安澜已经睡觉了。她还没醒，他就去医院上班了。
最近状况多，实习生小顾医生不得不自觉加起了班。
以至于他们再次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慕安澜生出了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顾纪景才下一个大夜。看着瘦了一些，下颚线更明显。下巴长着青色的胡茬，一看就是平时太忙来不及刮，才放任它长。
气是气他……蹭着她……
隔了一周……慕安澜发现，火气神奇地消退了。
人有时候就是贱。
她突然有点儿难受，犯贱地坐了过去，不带主语地问，“累不累啊？”
老慕这几天也在家吃饭，自然接话，“累啊，哪都不缺了人，我这周忙疯了。”
“没问你。”
“哦——”她爹抑扬顿挫的，“你问小顾啊，早说啊。”
被人点到，顾纪景“嗯”了一声。
“累还是不累啊？”
他还是“嗯”。
慕安澜的坏脾气被挑了起来，“顾纪景！”
被叫了大名，顾纪景才悠悠应答，“累，累得要命。”
“……”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她“哼”一声。
就听自家竹马开口，“明天我休息。”
慕安澜顺口就接，“你也该休息了。”
时间匆匆如流水，一年一度的双十二盛宴又到了。
在这个日子还不是购物节的时候，就焊在她记忆里了。
“……生日，可不兴加班。”
老慕这头看了看，那头再看一看，端着碗走了，“我还有个图要改，回房间吃了。”
对亲爹，慕安澜态度秒变，“你九点有课，记得去上。”
老慕：“……”
电灯泡跑了，顾纪景松了一口气，“原来你记得啊。”
唔……
她绷着脸，“记得什么？你的生日？不记得，你听错了。”
现在看着不生气了。
顾纪景笑着逗她，“澜澜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记得，没有礼物。”
“不记得啊。”他的腔调变了变，“那我给澜澜送礼物。”
慕安澜：“……”
等等，他怎么不按套路来？
“哪有过生日的给没过生日的送礼物的？”
“等我睡醒了给你。”
慕安澜：“……”
“用它来换澜澜给我写一张贺卡，不过分吧？”
“……我才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