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都是膻味。
周景泽洗了七遍手。才洗去味道。
回到前台，人已经不在了。
小清主动解释，“刚接了个电话，打车回家尿检了。”
顶级运动员就面临着这样的烦恼。
周景泽点点头，“嗯”了一声。
“老——”
小清刚想叫他，就看到面前面容姣好的男人捻起那双用过的护腕，珍视地放在胸口捂着。
她惊觉自己似乎窥见了什么秘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周景泽说，“把这周的监控清掉。”
球馆的监控，除非主动保留的，十天一更新。
护腕染上了他的体温，慢慢慢慢热了起来。
周景泽把它放在口袋，似乎这样，她就被他装在口袋里。
这一次越界，他不觉得自己做错。
只是确认……不是她，就不行。
说着荒唐，喜欢上一个小姑娘，还非她不可，像还债一样。
小清：“老板你……”
“你别见人就说。”周景泽说，“对她不好。”
小清：？？？
她听错了吗，怎么能从自己老板嘴里听到“对她不好”这四个字？
以他的画风，放类似“被别人知道对我不好”的屁才正常。
小清掐了掐自己，“会痛啊明明，怎么就听到老板说胡话呢？”
周景泽：“……”
他“啧”一声，叮嘱，“别在她面前乱说话。”
“你指什么？”
“你知道的所有。”
小清无语，“那就啥也不能说了。”
“合着我就是烂人一个？”
“你对自己的定位真明确。”
“……”
“我觉得自己还挺抢手的。”
小清偏头想了想，“对普通女孩来说，是吧。可是对澜澜来说，你有的东西，未来她也会有，算不上稀罕。”
周景泽：“……”
这么一说，确实一无是处。
但还是喜欢。
人类真的拥有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情绪。喜欢也无用，无用也喜欢。
曾经的周景泽以为自己是飞鸟，自由驰骋于天际。
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一只风筝。之前没看到被人攥着的线，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被人牢牢攥在手中。
她始终拽着那根线，让他飞远，让他坠落。
“说不定有些人就是喜欢年纪大的。”小清看他一脸苦相，开口安慰。
周景泽问她，“你觉得，费德华帅吗？”
“费德华是哪位啊？”
小清挠头，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
“打乒乓球的，那是什么华？”
“人家叫费建华……”小清无语，“看脸挺帅的，毕竟人家是s国独苗。”
“跟我比呢？”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小清说，“是我我也选小奶狗。”
“不过华子看着就是没开窍的，老板你不用担——”
“他们之前一个省队的。”
“你没机会。”
周景泽：“……”
“但是老板。我觉得你担心那么多，没用，反正我是没见过在澜澜这个年纪，哪个女运动员敢公开谈恋爱的。”
“也没谈恋爱，就是……一厢情愿。”
“谁一厢情愿？”
“我一厢情愿。”
小清：“自求多福吧。”
槽多无口，她拿起了清洁工具，准备做最后的卫生工作。
“监控这边你自己清，你应该会。”
“嗯。”
周景泽点开监控，调到了刚才的节点。
慕安澜盯了他好一会，接了电话匆匆走了。
门外的世界更广阔。她直直地闯了出去，没回一次头。
莫名其妙，他有种被抛下的感觉。
想想就可笑。沾上她之后，变得不像自己了。
监控的角度很好，俯拍的角度，怀中的人小小一只。看起来乖得要命。
清除记录之前，周景泽专门下载了那个片段，小姑娘憋屈地啄了啄他的嘴唇。看着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他突然觉得，长得高也挺好。
慕安澜挺有良心，上地铁了给人发了一条消息。
【mal：我走了，有个临时会】
过完年期间，有一个杜拉玫公开赛，得提前飞去准备。
最近几次会议都在筹备飞国外的事。现状一天一个样，计划赶不上变化，要求人员随时待命。
周景泽看着她头像的笑脸，无端觉得，还挺可爱。
没办法，在她面前，他是一个好哄的人，一点点甜都能既往不咎。
【周景泽：注意安全，回到家给我一个消息】
【mal：我很熟了，四号线】
【mal：从小就坐】
说起来，命运很神奇。
她这么说，周景泽查起了b市地铁四号线的站点。有一个站叫b市三小。
他和这个地区还有点渊源。
刚进入国家队的时候，还随队来b市做一些简单的运动科普，挖一些好苗子。其中就去了b市第三小学，周景泽还特别羞耻地和小学生打了几个球。
那会儿他不晓得什么叫放水，打起小学生毫不手软，没有一朵祖国未来的花朵能接住他一个球。
之后还被老方狠骂了一顿。
【周景泽：在你小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
【mal：嗯，见过啊】
【mal：你来我学校打球的那天，我是国旗下讲话的少先队员】
周景泽：“……”
这也太小了。
他偏头想了想，那会自己十八九岁，小姑娘才有……七八岁。
【mal：我家还有个合影】
【mal：还是我爸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
周景泽：“……”
他第一次有了年龄焦虑。
正好小清打扫卫生晃到了附近。
周景泽开口问她，“有没有适合男的用的，抗老的产品？”
小清：？
“算了。”他摆摆手，“你也不懂。”
给最近都没这么聊过天的晏天发了条消息。
【周景泽：你老婆用什么抗老产品？】
晏天的老婆是模特，美容之类有一套。和他们同龄，还不见老态。
【晏天：你干嘛？】
【周景泽：问问。】
【周景泽：让她给我推荐推荐，最近准备上一个综艺，太不修边幅不好】
【晏天：？】
【晏天：上什么综艺啊？】
【周景泽：恋综。】
人的际遇很神奇，他这样的人，也有恋综来邀约，名其名曰换一种角度看当代年轻人的恋爱。
也有几分催婚的意思。
周景泽没体验过这样的生活，没第一时间回绝，反而把那个节目的合约扔在了家里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