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澜表情一僵：“十亿！”
叶景初扫了她一眼，“嗯。”
她一脸沉痛，拍《失声》那段时间太过充实，又有这么一个哥，被她骗到手之后，每天在小房间里等着她采撷。
以至于她完全忘了，还有“十亿”这回事。
终于知道为什么盛誉突然出现了，那个订婚宴……咦，好像在年底。
慕安澜：“……”
不存在的未婚夫提前出现了。
这还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她来说。
这头才给医院送了钱，身上别说“亿”，连“千”都凑不齐。
慕安澜：“……我现在想知道，意外身亡赔多少钱。”
终于知道，为什么叶父很怕她想不开了，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会考虑一些不好的事的。
叶景初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想，如何在一个多月里，凑到十亿。”
他点头，“确实该好好想想。”
慕安澜：“……”
小姑娘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终究还是舍不得看她皱着眉头惨兮兮的可怜状，叶景初给她指了条明路，“实在不行……”
目光巡视着她的小身板，装作无意地提出，“要不肉偿？”
慕安澜：“……”
很魔鬼了。叶父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退休人士了。
他眯着眼睛，唇角弯了又弯，怪像阴谋得逞的男狐狸精。鼻尖的那颗痣，把他整个人都衬得很……娇。
这个表情使她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心中突然有了猜测，“……你不会、帮我、出了这个钱吧？”
“猜对了。”
狐狸精笑意更深。
慕安澜：“……”
往好的方面想，他出了那么大一笔巨款，还没拿这个来威胁，说明还款日期还好商量。
往坏的想……
“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偿？”一丝算计的精明在叶景初的眼底绽开。
明晃晃地。
“看在两个月纪念日的份儿上，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慕安澜：“……”
瞬间折了两亿，嗯，也还是很多。
“怎么办？”他笑得甚至张扬，“在还上钱之前，澜澜甩不掉我了。”
人……好吧，欠钱的那一方，就是弱气。
她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叶景初：“还挺开心的。”
小姑娘的表情，从可怜兮兮变成了憋屈，还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慢慢来，我又不会催你。”
在一起之后，叶景初较之前，多了一份从容，尤其是面对她。只要在他身边，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小姑娘慢慢长大。
“叶景初。”她戳了戳他的腰，“你这样会惯坏我的。”
他失笑，“嗯。”
心想把她惯坏了也好，小姑娘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骗起来，也更好骗。
不过舍不得。
比起做一朵温室中的玫瑰，他更希望，她是一朵生长在野外，长着尖刺的野玫瑰。
x
跟男朋友闹完之后，慕安澜回了医院。
才进到病房，就看到慕母孱弱却又威严地坐直了身子，一副要严肃跟她聊聊的模样。
慕安澜：“……”
好吧，也不能怪妈咪这么严肃。她男朋友来露个脸，她就巴巴跟人走了，看着有那么几分拎不清的嫌疑。
护工阿姨很会看眼色地离开了，只剩下母女二人。
慕母问，“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慕安澜不太好意思承认，“也不算吧……”
他们互相对彼此的目的都不单纯，充其量算各取所需。
“澜澜——”
虽然生活过多久，慕母还是一眼就看出她的表情，有些许不妙。
“你想跟他断了，是可以断的。”慕母说。
慕安澜：？
“叶家，给我打电话了。”慕母继续说，“就是你之前的爸爸。他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事。”
“叶景初用十亿来威胁你，是吗？”
慕母表情严肃，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十亿是一个天文数字，普通人遥不可及的那种。
“叶爸爸跟我说，只要你愿意，他们会拿出这十亿给他，断了你和他的关系。”
她似乎对叶父的印象很好，“你这个叶爸爸，对你很不错。”
“他还告诉我，我之前的住院费用，都是他们叶家付的。”
慕安澜：？？？
这回听明白了，主次关系就不对。
医院的费用，要么是叶景宁想办法凑的，要么就是她那个便宜哥哥看不下去偷偷付的，怎么也轮不到叶家的两位家长。只是这个“叶家”涵盖范围太大了，沾了这两个字的光罢了。
慕安澜对叶父的印象更差——是够精明的，什么好处都往自己身上推。自己摘了个干净，出去还给自己立了一个“好爸爸”的flag。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慕安澜直接打断慕母，“我现在欠叶景初钱是不错。”
“澜澜，你还小，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那十亿并不是叶景初威胁我的把柄。”
慕安澜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是我自找的。”
人嘛，放荡不羁爱自由。
慕母：“……”
“叶家对我不好。”她直截了当地开口，“哪怕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就因为那所谓的养育之恩，我被当成商品一样，要么嫁给我不想嫁的人，要么拿钱来抵债。”
“我不想嫁，让他们开了一个价格。就是那十亿。”
“这……”
“期限是今年年底。”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叶景初帮我还了。如果不是我想起来这件事，以他的性格，不会主动和我提起。”
欠男朋友钱还是比欠叶父好点，起码没有还款期限。
实在不行，还可以睡……说服。
“妈妈。”慕安澜说，“我又不傻。”
是能窥见端倪的，就比如叶景岚在娱乐圈混了很久，却没攒下什么钱。钱的流向，估计是往叶父那头流去。
查病例的时候，慕安澜发现，除了那一回酒精过敏，还有很长的一串，是胃出血伴消化道出血。
互联网发达的时代，还是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就比如，那会给人签字的，是叶景初。
……虽然他狗吧，至少关心不是假的。
“还有。”慕安澜顿了顿，“他有一点没说错，是我先勾引他的。”
慕母：“……”
她男朋友在做“男朋友”这点上，无可挑剔。唔，甘心被金屋藏“娇”这点，就胜过了很多人。虽然爱秀了一点吧，从头到脚都没提及过她本人。
以至于在妈妈面前，给他一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