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
婵于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季景，问道。
大抵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情感不加遮掩，“宗主，我师尊她……”
婵于撇撇嘴，“她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
他们之间有股微妙的感觉，她敏锐地嗅到了。
催眠臣服术对他没用，婵于就死心了——催眠都催眠不了，怎么让这玩意儿心甘情愿地勾引她师姐？
她师兄花了一百多年都没让她师姐开窍，才十六岁的季景。
婵于更不寄希望，只好自己努力，早日突破。
——多采几个男修，修炼的速度会快一些。
“她的手……”
婵于：“啊，没事，让她吃点苦头，她就知道现实的残酷了。”
季景垂眸，“师尊的手，可有什么法子，好的快一些？”
“这个。”婵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季景，我记得，你在学堂的成绩很好。为何不多想想，先生是怎么教你的。”
季景：“……”
是有法子的，双修。
合欢宗之所以在当今修仙界拥有姓名，靠得便是这双修之法——媚骨诀。
不仅是采阳补阴、采阳补阴那么简单，双修时运转媚骨诀，不只补充灵气那么简单，阴阳调和的能量，还能淬炼修士的身体，若修为相当，甚至能遏制慕安澜灵气衰弱的现状。
若是她想要。
季景愿意给她。他的元阳也好、身体也好，哪怕是他的命。
只要她开口。他都会给她。
婵于太明白修士为情所困的表情了，作为一个正统的合欢宗女修，这些年被她渣过的鱼，不计其数。他们坠入情海，就是这般。
看不出来。
原本以为是师姐看在这张脸的份儿上，存了几分私心。
现在看来，她这小徒弟的私心，并不比她的少。
啧。怎么觉得师兄头上有点绿啊？
季景又问，“有什么法子，能让修士……”
他边说，耳根边透着红晕，“自、自愿结合的？”
婵于秒懂，他是在问那啥药。
心想这小子整挺野啊，难怪不用她催眠，原来他知道原因自己就乖乖咬钩了。
可惜合欢宗不兴这些，这种毒啊、药啊的，是药王谷的活。合欢宗比较讲“你情我愿”，看对眼就是“天雷勾地火”，看不对眼勾完就算了，反正双修是种你我都不亏的法子。
她摇头，“别想了，有用我早用了。”
至于从小就给他催眠吗？
再说，催眠有催眠的好，从小催就能潜移默化地洗脑他。有那种奉献精神。
婵于叹了一口气，“季景，她不愿意，我们谁都不能逼她。”
所以她才决定，让师姐被现实捶打一下，说不定捶一下，她就悟了。发现了合欢宗的媚骨诀是那么地好，毅然决然踏上双修的大道！
想到这，婵于非常头疼，“也不能完全怪师姐，这么固执。说到底，还是师兄，把她护得太好了。”
作为一宗之主，她也不是什么魔鬼。
慕安澜的态度是，孩子的路要由孩子自己选。
婵于索性把话都给他坦白了，若是他还是爱得不行，选择权还是在她师姐手上。
季景：“……”
少年无语，也不知道学谁的冷漠，在慕安澜之外的人面前，永远没有好的脸色。
听到“师兄”二字，他就像炸了毛的猫咪，面色不显，身上的刺都竖了起来。
婵于只装不知道，“哦，你大概不知道，从我师姐六岁被他们的师尊捡回来开始，到我师兄失踪前，他们从未分开过。”
那是一段两百多年的陪伴，他们之间没有别人。哪怕是姬颜，也是一起携手狠揍的目标。
听起来，像神仙眷侣。
其实师兄师姐，是一类人。
明明是合欢宗的法修，却走了一条最难的路子——明心诀。也就是不靠合欢淬炼身体，依靠“外物”和“顿悟”，慢慢变强的心法。
这样的心法太难，鲜有合欢宗弟子能约束自己的欲望，传着传着，他们变成了最后一脉。
“我师姐的心，冷得像石头一样。”婵于笑了笑，“这原本是好事，不为情所困。可是她嫌媚骨诀的功法脏。同你一样。”
季景愣了愣。
婵于直直地盯着季景头顶的霁玉冠，“你佩戴的霁玉冠，原本是师姐准备给师兄的三百岁生辰礼物。”
可惜没到三百岁，景朔就失踪了。
慕安澜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师姐一人，挑战无虚剑阵，拿到的法宝。”
季景冷眼听着，面上多余的表情，随着霁玉冠的来历，一点点沉了下去。
无虚剑阵是修士一生只能挑战一次的秘境。是第一次修魔大战的遗迹。共一百零八关。通关后，遗迹会根据修士的需求，产生他们需要的法宝。
无虚剑阵的强度，能根据修士自身的强度调整。
大乘期的修士去闯，几乎在“天道”的手下夹缝生存，是她九死一生才挣来的宝物。
是为了景朔。
季景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几乎全世界的人都把他们当成一对。
哪有什么能比，差一点，更遗憾的呢？
他之前从未把北渊君这号人物放在心上，只把他的经历，当课业应付。
不到三百岁，力斩魔皇姬颜三员魔将，一人之力将魔皇封印在魔千山，自己下落不明。
真的下落不明吗？
季景恶毒地想，死在封印那刻就好了。
他师尊不常提起这个人，种种细节，却能窥见对这人的思念。
她早就明示过了。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不仅如此，她送了他一把剑，北渊君曾经最擅长的就是使剑，那把剑叫霜渊，也是出自她手。
霜渊。
季景深吸了一口气，“多谢师叔指教。”
“季景。”婵于道，“我师姐的中的赤冶毒，你的元阳可解。你现在是金丹修为，元阳也能缓解部分她的灵气消退。”
合欢宗的元阳，非常珍贵。
“我告诉你这些。不希望你，为情所耽。”婵于又道，“你的天资在我师姐之上，从现在开始修媚骨诀，步入大乘期，只是时间问题。”
媚骨诀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也能淬炼身体，又可以体验不同的漂亮妹妹，赚爆了好吧？！
如果可以，婵于还是很想和季景试一试的，虽然他像师兄，架不住他帅啊！
况且师兄走的是温润如玉路线，季景走的是冷漠刺头路线，风格不一样，肯定很带劲。
季景淡淡开口，“多谢师叔指教，无虚剑阵在哪？”
婵于：？
他说，“我想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