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对麻药过敏?“那……那他手术的时候岂不是……”“嗯,全程清醒,手术后昏迷了一段时间,没多久又醒来了。”
“……”这一刻,沈思颜忽然心疼到濒临窒息。单手捂着心口,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句话。直到人回到陆承渊的病床前,满脑子都是医生最后和她说的那句——“少惹些事不让他受伤,不比事后的心疼有意义?”
陆承渊他……他是傻吗?明知道自己麻药过敏,还要给她挡子弹!“陆承渊!你是猪吗!”
陆承渊眉心紧皱,显然没明白这话究竟是为何而起。但时刻疼痛着的伤口却让他根本无力去计较这些。“什么时候走?”
沈思颜也没打算让陆承渊接她的话,忍住落泪的冲动,深吸口气,将思绪拉扯到他希望的轨迹上。“医生去安排了,应该不会太久。”
陆承渊闭上眼,没再追问。沈思颜看着这张气色十分不好的面容,忍不住想要抬手触摸。可一想到他刚才的态度,悬在半空的手倏地停顿。到底是收了回来,红着眼眶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陆承渊,偷偷抹了抹眼泪。医生的安排速度不比迟枸良逊色,一个小时后,陆承渊就已经回到公寓主卧的床上了。沈思颜仔细跟医生确认了陆承渊的忌口和食谱,外人刚一离开,她就收到了陆承渊的微信。陆承渊:【过来。】沈思颜赶紧小跑过去。“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承渊板着他那张冰山脸,冷冰冰地回了一个字。“饿。”
也是,他从下手术台到现在好像什么都还没吃。忍耐疼痛也是需要许多力气的。“那你想吃什么?医生说你暂时只能吃一些清淡的。”
“随意。”
这个世界上最难对付的词语之一,就是随意。好像什么都可以,可又好像什么都不可以。算了,她看着来吧。“好,那你等我一会。”
沈思颜一头扎进厨房,弄了点清粥小菜。虽然她的厨艺有限,但这种简单的还是难不倒她的。很快就将粥熬好,端进卧室。“来,尝尝我的手艺。”
陆承渊看了眼面前的碗,脸上浮起一抹不悦。“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她怎么了她?“喂我。”
“啊……”沈思颜一脸恍然大悟,“没经验没经验,下次注意。”
“就这么希望我再生病?”
“……我的意思是我这就喂你。”
沈思颜赶紧举起勺子,盛了一勺,吹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送到陆承渊的唇边。“来,张嘴。”
陆承渊轻启薄唇,刚喝进去,下一秒却露出嫌弃的表情。“这怎么吃?”
“……怎么不能吃了?你现在伤还没痊愈,只能吃这些清淡的呀。要不再来口小菜?”
“换。”
某人大爷似的,说什么都不吃了。沈思颜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他是病人是病人,才再次扬起笑脸。“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了?”
“随意。”
“……”沈思颜端着碗回到厨房,气的自己喝了一大口粥。“这不挺好喝的吗?”
生病之前没见某人这么挑剔呢?沈思颜没办法,只能拨通迟枸良的电话求助。总不能让陆承渊一直饿下去呀。很快,迟枸良的外援送到。可沈思颜一打开却傻了眼,这不还是清粥小菜吗?她尝了一口,这粥的味道跟她做的也差不多啊。算了,试试吧。万一某只猪蹄子那挑剔的嘴能喝出区别呢?“这是迟秘书刚才送来的,你再尝尝。”
这次没用陆承渊说,沈思颜就主动拿勺子喂了过去。一听是迟枸良送来的,陆承渊这次配合地张开嘴,直接咽了下去。没提半句反对意见。沈思颜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清粥,特别想尝一口,看看到底比她煮的好喝在哪里,否则怎么会有让陆承渊乖乖配合的魔力?可怕陆承渊又突然矫情,她还是忍了。一碗粥磨磨蹭蹭的喝完,沈思颜刚端着空碗回到厨房,手机里的命令微信又跳了进来。陆承渊:【洗澡。】沈思颜:【??】她放下碗就跑回主卧。“洗澡?洗什么澡?你听过谁刚做完手术就能洗澡的?”
陆承渊也不恼,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沈思颜,没有半点要改主意的意思。似乎是万物具备,就等着沈思颜给他洗了。沈思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换了副温柔的语气继续劝说。“不是,阿渊,你一没有虱子二没有跳蚤,咱们就不能等两天再洗吗?好歹让伤口愈合一下。不然这洗了澡肯定要感染的呀。”
可陆承渊仍然不为所动,挑了挑眉,轻启薄唇就是下一道命令。“既然不能洗澡,那就擦身。”
“……”“避开伤口,擦、全、身。”
这件事在理论上来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沈思颜却“腾”的一下红了脸。她可以怀疑陆承渊在故意捉弄她的吗?虽然她跟陆承渊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还没亲密到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就坦诚相对的程度啊!“我……我这就给迟秘书打电话。”
呜呜呜,迟秘书救命!沈思颜刚要走,垂在床边的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陆承渊太过虚弱,力气不大,却足够留住沈思颜。“沈小姐是不是忘了我是为谁受的伤?”
“……没,没有。”
“那照顾我这种事,为什么要劳烦别人?迟秘书没有他的工作要做吗?”
“……”沈思颜无言以对。也是……是她太矫情了。人家为了她都受了枪伤躺在床上,要她给擦个身子,她有什么好矫情的?又不是没见过。“好。你等我,我去准备一下。”
沈思颜转身离开,刚想拿手机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一通电话却忽然打了进来。是傅司毅。犹豫两秒,还是接通了。“喂?傅先生,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