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源源不断的箭羽从空中射下。在短短的时间内，知州府沦为了屠戮场，哀嚎遍地，宋允无暇在想其它的，只能护着慕容止，踹了还在傻愣着的李才得一脚：“李才得，快躲起来，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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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会这样？”目光落在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箭羽，一丝血痕在李才得的面上裂开，鲜血潺潺的从伤口流出，但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今日来到知州府以前，他想过晚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却没有预料到，他还什么都没干，就碰上了这样的事。
方知州他这是……
压根就没打算让今晚出现在知州府里的人活着出去。
可是……
为什么？
对了，表姑…表姑她可知情？
下意识的抬起了眸子，隔着许多人，李才得看向了和方文翰坐在一起的柳如素。
柳如素望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张了张嘴，她想制止方文翰，却也知道，凭一己之力，她没有办法，也不能够护下所有的人。
“大人，留我柳家人一命。”眼眸微抬，柳如素眸中带着几分祈求，她看着方文翰，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才能保住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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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柳家的财富，尽数可为大人所用，只愿换得所有柳家人性命无虞。”见方文翰依旧沉默着柳如素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夫人说笑了，夫人沈居内宅已久，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名盛一时的柳家大娘子，如今把握着柳家的，可并非夫人，我如何能信夫人所说的并非是诓我？”眉眼微舒，方文翰对上了柳如素的视线，笑意不达眼底。
柳如素在跟他谈判，他何尝也不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今日，他本就没有打算动柳家。
他要的，只有柳家的财富。
柳家的财富之大，放在盛世，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可如今乱世将至，他们怀揣着如此大的财富，届时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谁都想要来分这一块肉。
殿下将来是要问鼎帝位之人，少不得需要足够的银两来打仗。
柳家的钱财，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让他们收回囊下的好。
“我愿说动柳家家主，奉上全数柳家的家财，只愿大人能留下我们柳家，今日的事，柳家人会全数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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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数？”轻笑了一声，方文翰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人，温声道：“既然如此，那为夫，便好好的等着夫人的…好消息。”
“留下柳家，其余人，尽数诛杀。”
“凭什么！”
“方文翰！”
“你今日所为，把我们置于何地，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
一句又一句咒骂声回荡在空气中，方文翰负手站立，面色冷然。
另一旁，宋允亲眼看着除了柳家以外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了她的面前，虽不是她亲历生死，却感受到了人命是如此的不值钱。
她上辈子生于和平年代，见过人的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这辈子虽生在封建王朝，却自幼囿于宋国公府，见过的最惨烈的事情，也不过于流放之时慕容止的惨样。
可如今，她亲眼见着一个又一个的，活生生的人死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