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峰洞的生活,紧张而又轻松,似乎每个国家,在不怎么富裕的时候,百姓通常是贫穷而快乐着。不像现在,手里虽然有点钱,但是快乐没有了。聚餐的地点选在延边街大食堂。大食堂的师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但是店主却是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名叫王伍。王伍的父亲早年在黑帮冲突中死了,王伍的母亲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只留下王伍一个人,现在经营着一家炒菜店。早上卖香油果子,中午卖炒饭,晚上炒菜。“喂,王伍,给哥哥们弄两个硬菜!”
马东锡跟王伍的关系不错,他经常来这家店照顾王伍的生意。王伍笑着答应,端上来几碟毛豆、花生,还有凉拌木耳等凉菜,“你们先吃着,我让爷爷炒菜。”
全日万拿起桌上的卷纸,仔细擦了擦凳子,一脸嫌弃道:“我说老马,你拿了那么多钱,就请我吃这个?你也太黑了吧?”
马东锡撇撇嘴说道:“你以为就吃今天这一顿啊?兄弟们熬油瞪眼的,拼死拼活的加班,难道不需要加班费,吃个宵夜?还有辖区的那些线人,也得花钱维持,要不然你以为咱们破案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方方面面,哪里不需要花钱,就你这点钱,也就只能吃路边摊了。”
全日万不说话了,瘪瘪嘴,夹起一筷子毛豆就往嘴里塞,看那架势,是要把丢掉的钱都给吃回来。张文六倒不是很饿。他拿了一瓶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窗户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带着丝丝寒气。“老马,在这里开一家小饭店得多少钱?”
张文六忽然问了一嘴。马东锡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大概,五六十万韩币?”
100韩币差不多是5毛RMB,所以开一家路边摊,需要5六千RMB。04年的棒子国,大概也就是这个价格了。马东锡难以置信,问道:“我说宏硕啊,你该不会真的要开店吧?我跟你说,做生意没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做餐饮,晚睡早起,起早贪黑,关键还是味道。”
“尤其是苍蝇馆子路边摊,味道才是王道,当然了,价格也很重要,毕竟能来这里消费的,层次不是很高。”
张文六点点头,脑袋里一直在想,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毫无根基,想要凭借自己抓100个罪犯,任重而道远。想要快准狠的抓罪犯,身手好不是决定性因素,最重要的是信息。只有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才能准确的抓到罪犯。犯罪都市这个世界讲述的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就是来自东北的张谦蛋、魏成洛、杨泰三人在加里峰洞抢占地盘,大肆杀戮,然后以马东锡为首的加里峰洞派出所,跟“黑龙帮”斗智斗勇,最终抓获张谦蛋三个人的故事。如果放在现在2010年以后的棒子国,张谦蛋活不过两集电视剧。但是在04年,监控还没有普及,手机也没有普及,警员让百姓收集证据,还得给他们发照相机。而且延边街的情况复杂,帮派林立,想要在这里找人,黑帮绝对比警察好使。张谦蛋难抓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成为了延边街最大的黑恶势力。除了黄春植,还有毒蛇帮的遗珠都成宇(老婆被张谦蛋上了)的那个,根本没有人敢泄露张谦蛋的行踪。所以张文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在延边街,建立属于自己的信息网。而这个信息网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他要做的就是尽量赚更多的钱,来发展自己的线人。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就算是张谦蛋,千里迢迢来到棒子国,也是为了赚钱。张文六点点头道:“钱当然要赚,不过我得先做个市场调查,看看这里人的口味。”
马东锡等人一愣,心想这个新来的家伙简直异想天开,延边街什么特色小吃没有?火锅、炒菜、各种烤肉应有尽有,哪里还有他立足的余地?张文六不再说话。等到王伍端着几盘炒菜上桌,酒桌上的气氛才热闹起来,几个人推杯换盏,纷纷庆祝张文六初来乍到,斩获头功。马东锡更是单独拉着张文六喝了好几杯,他是真的喜欢张文六,身手好,年轻,做事不拘泥于行事,假以时日,他觉得张文六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越是底层的人,越希望自己手下的人能力强。反而越是往上爬,领导越不喜欢能力出众的人,那会显得领导没有水平。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全日万更是喝得酩酊大醉,马东锡安排朴炳志、吴东均两人送他回家。等到三个活宝离开,马东锡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张文六。“喂,宏硕啊,我才知道你有女朋友,而且快结婚了,结婚可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但是你刚来,没有什么积蓄。”
马东锡胖手在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把钞票,零的、整的都有,一股脑的塞进张文六的手里,“宏硕啊,千万别嫌弃,你哥哥我也不是什么大款,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单身,但是也好女色,挣得工资都用来资助失足妇女了。”
“所以这点钱,算是我的心意,正好你不是要开小吃店吗,我想参一股,算是对你的支持!”
马东锡是钢铁直男,心思却也细腻。他嘴上说做生意艰难,但是张文六真的想做,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支持,没别的原因,他是真的喜欢张文六这个小兄弟。张文六也没有推辞,把钞票全都塞进口袋里,笑着对马东锡说:“马哥,你放心,等店开了,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到时候,你就坐等收钱!”
“要的!”
马东锡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小子天生就是干捕快的料,我还是希望你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抓贼上面。”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张文六笑的高深莫测。……乘坐末班巴士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敲了敲门。吱呀——木门从里面打开,允珠看到一身酒气的姜宏硕,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怎么喝得这么多?今天晚上别想上床。”
允珠将张文六的一只胳膊挽在自己的脖子上。张文六一点没醉。毕竟棒子国的清酒度数不高,用通俗的话,喝不醉人。不像某些国家的白酒,动不动就四五十度,还贼难喝。张文六脚往后伸,啪嗒,关上了房门。允珠把他扶到沙发上,累得娇喘细细,刚想起身,却被张文六拦着脖子,一齐摔倒在沙发上。“哎呀,放手,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脸。”
允珠挡住了张文六的咸猪手,挣扎着起身。张文六闻言,松开了作怪的大手,只觉得嘴里,鼻子里呼出的都是热气腾腾。允珠接了一盆温水,盆里放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起来,把外套脱掉,我给你擦擦身子。”
允珠对张文六说道,然后拿起湿漉漉的毛巾,拧干,先给张文六擦了擦脸。张文六现在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虽然没有喝醉,可这种被女人服侍的感觉,极其享受。男人在外面打生打死为了什么?还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可想象不出,一个劳累了一天的男人,回家还要自己洗衣做饭,如果那样,还不如选择单身。见张文六睡得跟死猪一样。允珠先将他上身衣服的扣子解开,然后抓着他的胳膊,将外套拽下来。都说喝醉酒的人,跟死掉的人没什么分别,都是死沉死沉的。允珠一米六几的个子,细胳膊细腿,力气不大,跟张文六的衣服叫了好半天的劲,才将张文六上半身的衣服脱掉。冰冷的空气,刺激着他的皮肤。温热的湿毛巾擦过,就好像被人用酒精棉擦拭一样,鸡皮疙瘩立即就起来了。张文六再也装不了睡,一把将允珠搂在了怀里。允珠惊叫着落在张文六的双臂中,白色的丝绸睡衣,毫无保留的贴合在身上。张文六将脑袋埋进女人的肩窝,嗅着温馨的芳香,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好香,你擦了什么香水?”
允珠声音颤抖,“我没有擦香水,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你洗澡了?”
张文六有些惊诧,“都没有热水器,你咋洗的澡?”
“笨蛋,没有热水器,我不会烧水吗?”
最初的惊吓过后,允珠伸手揽住了张文六的脖子,“宏硕,我觉得,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蛤?张文六心跳顿止,心说难道老子又被人拆穿了?让子弹飞里,张麻子认出了自己,怎么,又要来一遍?“咳咳,哪里不一样?”
“你比以前大胆了不少,而且更会说话了。”
允珠呢喃道。“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张文六觉得有些刺激,自己就像是曹丞相俯身,每个世界都能睡到别人的老婆。而且还不用为此负任何的责任。允珠一脸憨笑的挂在他脖子上,“不知道,我都喜欢,害羞的宏硕我喜欢,狂野的宏硕我也喜欢,只要是宏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