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爱卿,朕问你,朕去天坛祈雨,这上天当真就能下雨?”
周武皱眉问道。
气候变化,大气成雨的原理他早在义务教育就背的滚瓜烂熟,徐沧海这老头整这些封建迷信有个卵用!
果不其然,听到周武这般质问,徐沧海立即愁容满面,说不出话来。
周武长叹一口气,“朕倒是明白你们的苦心,为百姓生计着想,就是为国分忧。”
“只不过,靠磕头是磕不出雨来的!”
“既然下雨指望不上,那咱们就换个路子!发动军民挖井汲水,兴修水利,引水灌溉庄稼!”
周武缓缓说道。
但不料,听到周武这话,工部水监李冰却苦涩出声:“皇上,您有所不知。”
“天下大旱,河流水位下降,已经低于地表田地,若是要将河中之水引入田地之中,则最起码深挖半丈多深的水渠,天下那么多田地,此项工程绝不亚于当年隋帝兴修运河的体量。”
“为今之计,只有恳求上天尽快降下大雨,待到水位回升,才可正常引水灌溉。”
说着,李冰愁容满面,又唉声叹气道:“至于打井,更是难上加难。”
“南方那些河网密布之地,尚有水源,可以掘井。但北方干旱之地,这些年早就把能挖的井全都挖了!”
“那就继续深挖!可否?”周武眉头紧皱,沉沉问道。
但李冰还是苦涩着摇了摇头,“回皇上,即便能挖出水来,也是十数丈的深度。”
“此等深度,人力根本无法提水上来。”
闻言,周武的眉头渐渐拧巴起来,脸色阴沉,陷入了沉思。
周围的一众官员也唉声叹气起来,大周这场旱灾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去年就已经欠收,无数灾民饿了肚子,揭竿而起,现在西南还没消停。
要是今年再欠收,怕是会生出更大的巨变!
想到这,一众官员在徐沧海的带头下,又跃跃欲试地劝谏周武前往天坛祈雨。
“不!”
周武忽然用力一摆手,双眼一片愁云,摇头道:“求天也不见得有用,求谁都不如求自己!”
综合刚刚李冰的解释,他倒是明白过来了,眼下大旱,倒不是无水可用。
而是极端的旱灾,导致现有的汲水工程和灌溉工具无法正常使用。
既然如此,那他就再造出一批能用的工具!
想到这,周武立即大手一挥。
“李冰!你跟朕进来!朕今天就把这引水的事儿给办了!”
“是!”
李冰一愣,但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李冰,朕问你,你担任水监多久了?”周武给他赐了一张椅子,淡淡问道。
“回禀皇上,正好十年了!”
十年,周武点了点头。
这人的履历他早就翻过,是个闷头做事的老实人。
这些年来无论朝堂上风雨飘摇,王鹤和宇文泰斗的再狠,他始终都没有站队,只顾着低头在督造司中捣鼓他那些水利工具,甚至还会亲自去一线工程监督工程进度,可以说半辈子都在和水打交道了。
“朕问你,北方旱灾最严重的是哪几个省份?”周武开口问道。
“回禀皇上,是汉北和青州。”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京城的旱灾也异常严重,只不过京城之内都是天子脚下,一直不惜任何代价的保证水源,故皇上和各位大人感触不到,但京城之外的那些乡下地区,则是旱情严重……”
闻言,周武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先拿京城做试验田。”
“以你对京城水文的了解,估计往下打多少丈能打出水来?”
“少则五丈,多则七丈!”
李冰立即毫不思考的回答道,十年来,天下水文他早就了若指掌。
“七丈,也就是二十米,应该可以。”周武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要是有台抽水泵就好了!
不过,电动的没有,手动的他倒是可以尝试着捣鼓出来。
周武想着,脑海中立即浮起那个长满铜锈的压水井和沉重的铁手柄,每次用之前,都要用力按压数十次,才能把水压上来,一不下心手滑还会被铁手柄弹起来打到下巴。
可那个笨重的铁玩意虽然折腾得他苦不堪言,但放在大周这个时代,绝对堪称是汲水神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