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挽长而卷的睫毛低垂,伸手将盒盖拿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雕刻着红色彼岸花的黑色剑鞘。
宗政衍替凤挽将剑从剑盒里拿出来。 “拔开看看。”“嗯,好。”
凤挽握着剑鞘,用力往外一拔,锵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一把通体雪白的剑出现在凤挽眼前。 凤挽从小爱剑,只是一打眼,她便知道这是一把好剑。 不染也不说话,只是跟着凤挽一起欣赏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过了一会,凤挽将剑入鞘并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宗政公子,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宗政衍不满,“刚才不是还叫衍哥哥,怎么又宗政公子了?”
这小没良心的,收了东西就不给福利了。 “那个称呼不太合适。”
“宗政公子也不合适,这样吧,我们都退一步,我们一起跟着夫子学习了十三载,叫我一声师兄,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
“好了,师兄陪你过过招。”
听了这话,凤挽的眼睛亮了,师兄特别厉害,跟他过招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更快地成长。 凤挽和宗政衍很快便你来我往的打在了一处,离着不太远的一丛花木后,凤枝看的一脸开心。 正要继续看,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不枝虽然对习武不敢兴趣,但陪着凤挽练的多了,如今的身手也不弱。 反手就是一掌拍向后面的人。 可惜预想中的将人拍趴下没有发生,她纤细的手腕被人一把就握住了。 “别喊,是我。”
沉稳好听又熟悉的声音让凤枝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 用力挣脱男子的大手,眉眼间都是愤怒。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刚才在后面拍凤枝肩头的,正是一身明黄色太子袍的古墨。 凤枝疏离冷漠的声音让古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枝枝,有些事情是你误会了,我……” “闭嘴吧,闻茜茜对你可是有着救命之恩的。 她不是非君不嫁吗?现在来招惹我算什么事。 还有,枝枝不是你能叫的。”
十三年前,丞相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从皇庙上香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一处寒潭。 而好巧不巧地出现了一群刺杀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紧盯着凤家两位小姐不放,最后竟是将凤家大小姐逼入了寒潭。 本就是冬天,寒潭里的水更是冰凉刺骨,如果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就是不死也会留下病根。 丞相夫人吓坏了,她想去救,却被那些黑衣人拦着。 就在这时,同样是五岁的太子古墨带人赶到,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跳下去救人。 但他跳的太急了,到了水里才想起来,他自己也不会游泳。 眼看两个人都要沉入湖底的时候,凤挽仗着身形灵活,加上宗政衍的掩护,她躲开那些黑衣人的围躲,跳下冰湖将她姐姐救了上来。 凤挽即便是厉害,那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她只能救一个人。 等她再想回去救太子古墨的时候,闻茜茜已经将人救上来了。 最后古墨身体好并无大碍,救人的闻茜茜则是得了寒疾。 从此之后,走一步咳三咳,仿佛随时会去找阎王报道,却总能在危急关头化险为夷。 因为这件事,皇后娘娘对闻茜茜的印象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 为了安抚闻家,皇后更是默许了闻茜茜对古墨的爱慕。 想起之前的事,不枝更加不舒服了,古墨就是个蠢货,当年那一切一定都是闻茜茜设计好的。 别看闻茜茜当时年纪小,心思可不简单呢。 看着凤枝眼中的抵触,古墨好看的眉头一皱再皱,当年的事他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枝枝就不能再给他些时间吗? 当年那些黑衣人刺杀失败后就全部自杀了,线索也就断了。 即便皇家这些年一直在调查,仍然是一无所获。 凤枝见古墨只知道皱眉,她就更来气了,袖子用力一甩,大步回了前殿。 古墨提步跟上,却在跨过月亮门的时候撞见了咳嗽不止的闻茜茜。 “咳咳咳,太子哥哥,你去哪里了?茜茜在前殿没看到你,便来寻你了,你不会觉得我多事吧,咳咳。”
闻茜茜咳嗽的很厉害,大有将肺咳出来的意思。 “不要在皇宫里乱走,回去。”
古墨的声音很冷,不带一点感情。 “太子哥哥,对不起,是我惹你不高兴了,是皇后娘娘有话对我们说,我才会找过来的,咳咳。”
闻茜茜这些年确实长开了不少,五官也漂亮了,但肤色并没有改善多少,虽然没那么黑了,却跟凤挽和凤枝那种白到发光的肌肤没法比。 古墨不想跟闻茜茜再多说一句,提步就走。 闻茜茜揪了揪帕子,忙提着裙摆跟上。 前殿,皇后见到古墨,忙一把拉住了他。 “小墨,茜茜去找你了,你看到她了吗?”
“母后,儿臣是不会娶闻茜茜的。”
古墨很清楚,自从发生了寒潭那件事后,他的母后就对枝枝不喜了,她觉得是枝枝给他带来了那场劫难。 如果不是闻茜茜,她的太子也许就没了。 这让皇后很怕,同时对凤家的好感也减了不少。 “小墨,你是不是嫌弃茜茜长得不够漂亮,又整日咳嗽? 可她身子不好,那也是为了救你啊。 不过从她能帮你化险为夷来看,她是凤命的概率最大。 当然,如果你当真喜欢凤家那两位小姐,你完全可以纳她们为妃。 但你记住,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茜茜的。”
“母后,如果你这样为儿臣安排的话,这太子我就不当了。”
“你……” 皇后捂着心口,额头出了一层虚汗。 “母后,您怎么了?传御医。”
太医很快便赶来了,正是太医院的闻院首。 皇后躺在一方软塌上,闻院首熟练地将一块锦帕放在皇后白皙的手腕上,便开始了把脉。 皇上听说皇后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忙带着人赶了过来。 等皇上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闻院首已经把完脉在开方子了。 皇上温柔地看着皇后,“皇后,现在感觉怎么样?”
皇后扶着宫女的手从软塌上坐起来,摇了摇头,“陛下,臣妾没事。”
皇上上前将皇后搂进怀里,“朕不许你有事。”
皇后安心地靠在天仓帝的怀里,“陛下放心,臣妾会一直陪着您的。”
天仓国帝后的感情一直很好,天仓帝更是为了她空置了后宫。 所以天仓国只有古墨一位皇子,他若是不当的话,那就没人当了。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后背,然后询问闻院首,“药方子开好了吗?”
“陛下,已经开好了,臣这就亲自去给皇后娘娘熬药。”
“等等。”
在天仓帝说好之前,凤挽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从凤挽抓周那次开始,天仓帝就开始关注她了,也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有的时候,天仓帝甚至都在想,如果凤挽是男子就好了,那一定可以将天仓国的版图再继续扩大。 “挽挽,怎么了?”皇帝的声音很温和,凤挽不爱出风头,她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