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叶的脸上露出一抹享受的表情,何元洲先是一惊,但随后很欣慰的点点头。“你居然懂得欣赏这个?看来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楚叶闻言愣住,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喝红酒的动作仿佛暴露了些什么,再次看向何元洲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难道这家伙也是从我那个世界来的?没那么邪乎吧?”
很快何元洲的话证明了楚叶的猜想出现了偏差。何元洲站了起来,嘴里甚至哼起了小曲儿,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错。他再次给楚叶倒了一杯,然后端着自己的酒杯来到了左侧墙壁上的巨大油画面前。“我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了,独自品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就像我时常独自赏画,梦想着能回到过去一样……”楚叶的目光也随之看向那幅画,油画看起来十分精美,但又带着沧桑古朴的气息。画中内容楚叶很熟悉,以前自己还未去往蓬莱仙岛的时候,就曾在各种西方教堂里见过。一片因战火而变得焦黑的土地,一群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穷苦民众,大家共同抬头仰望着那从天而降的圣母。“你……到底为什么带我回来?”
楚叶虽然很想继续保持眼前的状态,可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不能一直做梦。与其让看不见的危险如同巨石一般压在肩上,不如自己亲手去揭掉那神秘的纱布。听到这话,何元洲轻轻一笑,将酒杯送到嘴边。“如此美好的氛围,难道你就不想多持续一段时间?”
“想,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原因,死也要死的坦白一些。”
“说的好!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性格这么讨喜,早知道我就早点提拔你了。”
何元洲自顾自的说着,楚叶听了有些难以置信。“你提拔的我?”
“难道说我之所以能成为先锋开拓团的主管,也全靠了你?”
“当然,我可是北寒矿区的大当家,不然没有我的点头你以为你真能高枕无忧的坐在这位子上?”
耳边的这番话语,跟楚叶内心的认知完全背道相驰。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能当上先锋开拓团的主管,全靠自己的设计和努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努力的确有功劳,但最终点头的人的确是我。”
“可是……为什么呢?整个矿区内应该有很多比我更优秀更适合的人选吧?”
何元洲毫不掩饰的点点头,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报告。“你说的对,比你合适的人选有的是。”
“至于你为什么能够当选,完全是因为这个。”
何元洲将那份报告推过去,楚叶打眼一瞧,心中的骇然之色几乎溢于言表。因为报告上所记载的,是楚叶拯救小玉的来龙去脉,其中的各处细节都描写的绘声绘色,仿佛何元洲本人就在现场一样。“看来,整个北寒矿区都在你的掌控和监视之中。”
“可以这么说,不然之前我可没那么容易赶到。”
何元洲摸了摸脖子,楚叶自然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在和蒲飞尘对战时,他命悬一线的事情。“既然你早就知道这家伙会暴走,为什么你不早点……”“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救下所有人?”
楚叶本想一口气说完,但话说到最后,他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这么质问何元洲,反被何元洲猜中心思反将一军。“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应该清楚任何事都不会有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就算我早就知晓一切,我也有自己的难处。”
“或许你知道这些难处是什么。”
何元洲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之中突然透露出了一抹强大的神力波动。楚叶在无意间跟他四目相对,瞬间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不过何元洲并未继续,而是很快就收回了那迫人的锐利目光。“我还是不清楚,为什么让我成为主管,跟我救下小玉有关。”
“你这小子,说你笨吧你自从来了矿区之后天天走钢丝愣是没翻车,说你聪明吧你关键时刻却只会犯糊涂。”
“这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何元洲笑着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张国际象棋的棋盘。他将其中的一颗黑色骑士棋子挪到了界线的对面,而正对面是一颗白色棋子中的兵。“这个是我,而那个是龚叔,现在你懂了吗?”
楚叶看向棋盘,原本应该完整的棋盘,上面只有一个王,再加上两只于界线处黑白对立的两颗棋子,他瞬间想到了一个绝对不可思议的可能。“难道你和龚叔一样……”“不,我跟他不一样,否则我早就会出手救他了,而不是专程等他死了之后再现身。”
何元洲的语气突然恢复了冷漠,仿佛刚刚的那个他完全不曾存在过。“楚叶,我坦白告诉你,整个北寒矿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任何人进入这里都要按照我的规则玩游戏。”
“哪怕是鸿云神王,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则!”
“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
楚叶承认,最后这句话是他此生听过的最恐怖的话之一。他深吸一口气,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跟何元洲对抗,但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没办法,对于楚叶而言,何元洲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带你回来,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从明天开始,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帮助我,探明整个北寒矿区的秘密。”
“好了,今天的品酒会谈结束,你也该回去了。”
楚叶根本没有感觉,也没有防备,只看到何元洲挥挥手,下一秒钟自己就出现在了山顶城堡的外围。“楚主管,您怎么了?”
直到听见门口卫兵的声音,楚叶才逐渐回过神来。“没……我没事。”
楚叶摇摇头,转身顺着台阶离开了山顶城堡。他一回到小木楼,齐涛便凑了上来询问。“楚哥,大当家突然见你做什么?是不是咱们又要升职加薪了?”
这句话反而让楚叶想起了死去的蒲飞尘,他看了眼楼上。“樊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