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白徐文推开满是尘土的棺椁,他捂着鼻子扫去上面的灰尘,探出头看向那腐朽的棺内。“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之前葬礼出现过的白志鸿站在一旁劝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惦记上这老头子的东西了,还在这伪善的装是吧?”
白徐文咒骂道。白志鸿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是白徐启的哥哥,今后的许多事情都还要有他才办得成,这口气也只能先忍着。白徐文有些失望,没想到这老头子的棺材里居然什么也没有,难不成他真的把家底全部都交给白徐启和那个野种了?想到这他越想越气,他伸腿狠狠的踢了一脚棺材:“老偏心的,真是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动手。”
这时白志鸿说道:“大哥先上来吧,我感觉这里邪气。”
事到如今白徐文也只能作罢,他将棺椁又盖上然后趴着绳梯回到地上:“赶紧动手把这里填上,麻利点。”
白志鸿点头迎合道:“好的大哥,我尽快。”
要不是你现在是这个家族里权柄最大的人,我迟早找机会把你给办了。白志鸿一边填土,内心一边咒骂着白徐文。这时白徐文拿出手机在白志鸿的身后咔嚓拍了几张照片,白志鸿感到几分不安:“大哥,你这是在干嘛。”
白徐文语气冰冰的说道:“坟是你挖开的,棺材你也你打开的,现在证据在我手里。”
白志鸿冷汗直流,他知道白徐文的手段也知道他的心机:“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一直都是一条船上的吗?”
“哦?可是我总得有控制你的手段吧?”
白徐文将照片面向正在填土的白志鸿。……天还没有亮,白云溪就跟着姑姑从飞机场转到帕利基尔,随后又坐上大巴前往波纳佩港口。白云溪坐在窗边脸色十分难看,不只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最主要的还是他那严重的晕车:“姑姑,我感觉我快吐了。”
白徐琦也很无奈,这一路白云溪已经将能吃的晕车药全部吃完了。她只能递上一个袋子给白云溪:“没办法,你只能将就一下了,这里也没有高铁什么的,也许坐高铁你会好受些许。”
白云溪抓过口袋,一股脑的往袋子里吐。姑姑细心的拍着白云溪的背,试图让他舒服一些。很快,两人便来到波纳佩港口,一切计划都如期进行,中途除了晕车以外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你们也是华人吧?”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姑姑警戒的看向身后正在靠近他们的带帽陌生男子。带帽男子面带微笑很是绅士的模样,他连忙说道:“不用那么戒备,我在大巴车上就注意到二位了,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也能遇上同胞呢。”
男子摘下帽子礼貌的行礼,随后说道:“你们也是来这里探险的吧,我见好多的华人都喜欢来着波纳佩岛的周边海域探险。”
姑姑还是没有放下对这位陌生男子的戒备:“这样贸然的上前打招呼,即便是同胞也未免有些可疑吧?”
男子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他连忙递上自己的名片:“我是苏州常青市人民医院的脑科主治李牧杨。来这里是旅游的,碰上二位华人同胞我很高兴。”
白云溪倒是没有在这个可疑男性身上看到什么鬼怪之处,无非就是觉得他太过自来熟了。白徐琦拉着白云溪的手准备离开,并说道:“见到同胞我们也很高兴,但是没有多少时间闲聊了吗,我们订的船票马上就要出发了。”
“波纳佩港口是吧,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
李牧杨说道。白徐琦感觉他绝对是个麻烦的人,至少现在表现得就很麻烦:“我们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同行,抱歉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在港口见。”
说完白徐琦拉着白云溪就离开了现场,留下李牧杨一人在原地。……白徐文从调查到的资料里找到白徐琦的行动路线,他很快就组织好了一批人手准备去将她带回国,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她带着遗物逃跑。……港口的人十分的稀少,听闻本地人说道近日海面的风浪比较大,人们为了安全着想基本都选择在内陆游玩,很少会来到这海岸,更别说订船了。一位满面白斑皮肤褶皱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用着一口本地英语与白徐琦交流道:“现在这周围的船只都没有愿意出海的了,那些渔船都靠岸半个月没敢出去了,也许这里也就只有我的船能带两位出海了。”
一向多疑的姑姑这时问道:“你也明知道现在海上危险,那么你为何还敢带我们出海?”
中年船夫无奈的说道:“迫于生计,我们本就是靠这口吃饭的,停船那么久了,再这样下去可能我连明天的腌黄瓜也吃不到了。”
即便姑姑内心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环顾四周也就只能看到这中年船夫的船停靠在海岸了。姑姑接着说道:“那几时能走。”
中年船夫见生意来了,也是笑颜尽开:“二位的行李都放上船,我们现在就能走。”
中年船夫吩咐助手将白徐琦的行李和包裹快速的整理到船上,自己则在两人左右招呼着:“地图上的位置距离这里将近5000英里呢,我这艘船可能得航行两个星期,加上来回起码得有一个月的时间。”
白徐琦说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能否到达目的地。”
中年船夫思索片刻:“行,只要钱能够到位。”
白云溪隐约察觉到这个船夫在打着什么算盘,白云溪叫来姑姑让她负责帮忙翻译:“出海的距离那么遥远,加上近日天气异常,你都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吗?”
姑姑这时也察觉到这个问题,她也将相同的问题翻译给船夫。中年船夫解释道:“我在船上的时间可能比你的年纪都大,我有着很丰富的航海经验,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白云溪肯定他不是这样想的,在白云溪看来对方从来就没有想着将他和姑姑送到目的地,中途肯定会发生某些变故。他环顾一圈这艘私人小船,有一间中等的船舱,出来还有能看风景的甲板。在驾驶室旁还有一艘救生艇,而驾驶室后方的地下室就是货舱。白云溪问道:“这次出海加上我们两人以外,还有几人。”
白徐琦翻译...船夫回答道:“加上我的助手和我,就四个人。”
白云溪检查过这艘船,发现并没有藏人的地方,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船了。“行,姑姑我们上船吧。”
“等一下,能带我一程吗?”
一个女孩用着中文说道。白云溪回头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是一个年纪似乎与他相仿的女孩。对方戴着遮阳帽和口罩无法看清对方容貌,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身材平平没有多少显眼的地方。姑姑则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华人女孩,而且她的父母似乎也不在身边。白徐琦带着有些审判的目光看向那个女孩,而女孩也被这注视弄得浑身不自在:“盯着我干嘛呀。”
白徐琦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连忙道歉:“对不起,只是因为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且也没有见到你的父母陪同。”
女孩有些生气的跺着脚说道:“不要你管,你好讨厌。”
船夫似乎因为听不懂中文而有些苦恼,姑姑只好又做起中间的翻译人:“这个女孩说她也想随行。”
船夫和助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姑娘,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答应了下来:“她要去的地方是哪?如果近的话就先优先她,没问题吧?”
白徐琦倒是没有什么意见,随后她问女孩:“你要去哪呢?有个准确地址吗?”
女孩有些遮遮掩掩的拿出一块被烧掉边角的布:“上面这个标注的地方。”
白徐琦接过那块有烧痕的灰布,上面的地址让她戒备起来:“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女孩被这样一问,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是谁关你什么事,再说……”白徐琦捏住她的脸蛋往上揪:“快说。”
女孩的口罩掉了下来,她捂住自己被捏红的脸:“我叫黎雨时,这块布是我父亲死前唯一留下的线索,我要去寻找它。”
黎雨时……黎前辈的女儿?黎雨时捂着自己的脸,有些害怕的躲到白云溪的身后:“她是你姐姐吗?怎么那么凶?”
白云溪见自己被对方拿来当挡箭牌使,也挺无奈的:“她是我姑姑,只是觉得你太可疑了,她没有恶意。”
黎雨时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之比起自己大个不到六七岁的人,居然会是这个哥哥的姑姑:“骗我的吧,她分明就是你姐姐。”
白徐琦被这样一说倒是挺开心的,虽然平时也经常被人这样误会:“咳咳咳,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了,既然你是黎山青的女儿,那么我也不跟你隐瞒什么了。”
黎雨时有些惊讶:“你认识我的父亲?”
白徐琦解释道:“我与你父亲是同事关系,因为你的姓氏挺少见的,加上这块我们研究对象的残片,我也就大概猜出来你的父亲是谁了。”
黎雨时见遇到可以依靠的人,心情舒畅的将遮阳帽一扔:“这一路上终于不用遮遮掩掩的了,算是碰上同志了。”
黎明时破晓的微光透过她乌黑的长发,她精巧的脸上满是喜悦之色:“那快点带上我一同去往我父亲留下的遗址吧。”
“你给我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许去。”
白徐琦很快就拒绝了她的请求。刚刚还满脸欣喜的黎雨时,这时她的脸上的表情就像晴转阴一样,个子不高的黎雨时撒娇似的拉扯白徐琦的运动裤:“为什么嘛?为什么嘛?”
“你的父亲绝对不会希望你去往那个地方,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