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的污垢横七竖八躺在四周,白云溪紧紧护住姑姑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扭曲怪物。无数只漆黑的手臂向着白云溪伸来,幻觉越来越严重但是白云溪的意志力却有着惊人的毅力。他不断挥动着匕首攻击试图靠近白云溪的扭曲之物。一只不可名状的怪物扑了上来试图拿走包里那神的遗物,白云溪也能看出这些怪物的目的很明确的就是那个诡异的雕像。白云溪更加小心的拽住包袱,然后一刀刺在血肉之物上。怪物没有停下它进攻的欲望,而是如同一只准备进食的海星将自己的肚子展开露出里面可怖的肮脏器官,然后直面扑向白云溪。白云溪伸手挡住准备靠近的怪物,果断的刀刃一扭直接刺进怪物的身体,然后一脚撂倒,紧接着白云溪松开姑姑护住姑姑的手,然后扑向倒地的怪物连刺数刀,直到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为止。白云溪站起身踩在怪物尸体上,挡在白徐琦的身前,身上沾满污垢的血渍还有脸上狰狞的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那些怪物没有一个再敢上前。如此混沌的幻境,白云溪的意志却无比坚毅的坚持着。他知道这些都是幻觉,但是又有种很真实的错觉,他只知道保护好姑姑白徐琦就是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幻觉之外,白徐文的手下一个个都面露惊恐之色,他们不再敢上前去争抢那个小毛头的东西,所有人都开始打着后撤步退缩。白徐文气得给其中一人屁股一脚,然后大骂:“你们那么多人连个小孩和女人都搞不定?你们还有什么脸找我要钱?”
手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为了那些钱去跟这个小子玩命,怎么想都不划算。一个月也就几千块还要把命搭进去,就算是条狗都看得明白。“谁上去把东西抢来,我给他一百万!说到做到。”
白徐文试图用金钱利诱这些人卖命去抢夺雕像。几个人有些眼红了,他们向前走出几步,看着站在一具尸体之上的白云溪。如果把他弄倒掉,然后其他人绕到身后再把那个包裹夺走,那么就能分到这一百万。几个人开始眼神交流最后确定了该如何去做,他们三人围住白云溪和他昏迷中的姑姑白徐琦。两人一个眼神互换,然后猛然向着白云溪冲了过去。白云溪一个浅身微微后仰躲过两人的包围,然后高举匕首一刀刺进一人的肩膀,那人疼得一声尖叫:“啊!你个小比崽子,看我不抓住你弄死你!”
被刺伤的人有些恼羞成怒,他不顾一切的扑向白云溪。而此刻的白云溪反应力和动作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只是一个小动作压低身体,然后一个摆腿撂倒男人,接着又是数刀补在摔到地面男人的身上,刺得他满身都是血窟窿。另外一个还想着束缚住白云溪的狗腿子看到眼前的一幕,没有再敢靠近。他没有听说过,白云溪居然是个如此厉害的练家子。白徐文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白云溪,他从来不记得这个沉默寡言的侄子什么时候有这般身手,即便有但是这样以杀人为目的的手段也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和魄力,这些东西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差点成年的孩子能具备的。与此同时,另一个人摸到了白云溪的身后,他屏住呼吸没有敢发出任何声音,悄悄的一把拿走掉在地上的包袱。他正当喜悦之时,他抬起了这象征一百万的包裹,开始对他美好未来开始赞歌时。他的世界开始扭曲起来,身边的人影也变得诡异不正常。那个男人揉揉眼睛以为眼睛花了,结果睁开眼前的景象让他直接崩溃。所有人都变成布满可怖血肉和器官外露的诡怪妖物,地上的水塘变成如同粘稠的胃液一般,而他的身体也变得和这群怪物无异。他扔掉手中的包裹,发狂的摘掉身上长出多余的眼睛,不断的抓着自己眼中没有皮肤的血肉之躯,他疯了似的不断惨叫。幻觉之外的人,看着他们的同伙发了疯似的在挖着自己的眼睛,还不断的用爪子挠自己的身体。最后抓起一块锋利的石头直接把肚子给撕裂,肠肠肚肚全部都流了出来。但是他依旧没有停止,还在不停的把自己的内脏掏出……“疯了,全都疯了!”
白徐文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而挖着自己内脏的手下。眼前骇人听闻的一幕令所有人恐惧,他们没有敢再有靠近白云溪的想法全部都发了疯的四散奔逃。白徐文也没有敢继续留在原地,他也跟着手下疯了一般都逃跑。……在幻觉之中挣扎半夜的白云溪,待到太阳初升的时候,光驱散影的雾霾让事实与虚实剥离。白云溪从幻觉之中出来,看到天上那一抹阳光,他感受到原来自己还活着。下一幕,白云溪看到地上四处躺着的尸体,在看着手中沾满血液的匕首。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倒退几步,手中的匕首也掉在地上。被刺得全身都是窟窿的尸体往外渗着血,肚子被撕裂的尸体内脏全部都流了出来。还有几具残肢断首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白云溪身边。看着他们熟悉的服装,在加上昨晚上逃跑时出现的预示感,白云溪大概猜到这些都是白徐文的手下,然后在自己的幻觉之下被误杀。原本清澈的小水塘,被这些人的血液彻底染红。白云溪就好像是站在血泊之中的死神,而周围就是他的杰作。白云溪跪倒在地上开始呕吐,幻觉里面的血腥场景再怎么真实也是虚假,但是现实里的在怎么不真实他们也都出现在白云溪的面前,而且似乎还是他亲手造成的。吐得脱力的白云溪,喘了几口气。他不再看地上的尸体,他选择扶起姑姑将她带到其他安全的地方。顺手再把包袱还有里面散落的东西全部都捡了起来,确认没有东西遗落后才离开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坐在后座的白徐文有些抓狂,他在次亲眼目睹那样疯狂的举动,曾经他跟着白徐启一起出行任务的时候,他也看到自己的同事在那般疯狂之中死去。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害怕,手掌连同小腿都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但是更加确信自己要揭露世界真相,所以又有些兴奋的狂笑,就像是失心疯一般。他的手下也被这声无比疯狂的笑声吓到,但是只敢坐在前座继续驾驶着汽车,连张口提问都没有那勇气。白徐文此刻更加坚信他的哥哥白徐启一定得到某种意义上最接近世界真相的知识。曾经他无意中曾说过,人类一开始用数学理解世界时就已经错了。人类的五感和被限制的思维决定了人类无法得到更高维度的跨越只有获得那些禁忌的知识,才能剥开谜语看到另一个维面的真知。白徐文的手还在颤抖,他有些兴奋的发狂的脸部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他坚信他才是能够继承那本书的长子,他是第一个将人类带到新高度的传奇。不,不,为什么要带着全人类去共享那只有自己才配拥有的力量,他们那群愚昧的莽夫只配活在低维面接受更高维度者的支配下。白徐文那张布满皱纹还有些点白斑的脸上挤出一个张狂而怪异的笑容,露出有些残缺的牙齿放声大笑,好像这一切幻想都已经实现了一般。“哈哈哈哈!”
正在驾驶着汽车的小喽啰有些惊悚,他总是感觉身后这位有点精神不正常的金主,随时都会上来咬自己一口似的。但是在这高速路上又不敢轻易下车,只能悬着心一路向着目的行驶。……白徐琦从一片草坪上醒来,她的脑袋还在有那种鸣笛一般的声音。她捂着脑袋,之前受到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还在隐隐作痛。她这时注意到自己的裤子上沾了一些血迹,随后她立马联想到白云溪。她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发现白云溪并不在这附近,白徐琦有些惊慌失措的喊出声:“云溪,云溪!你在哪里?”
这时白云溪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从树林的另一边走来,他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迹随后走向姑姑白徐琦,并说道:“昨晚在树林里乱走,弄得浑身都脏了,我去附近的小溪清洗了一下。”
其实也就是为了把昨天粘上的血迹给清洗而已,不过部分血迹已经干掉,让白云溪处理许久才清理完成。白徐琦没有那么容易相信白云溪的说辞,她更肯定是白云溪遇到了某些意外:“你昨晚上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白云溪倒是笑笑,不在意的说道:“没有,只是这里的蚊子比较多而已。哦还有,从旅馆逃跑时被水管划伤了,不过伤口已经结痂了。”
白云溪将受伤的手伸给姑姑看了看,但是谨慎的白徐琦还是反复的看了白云溪身上其他的地方,确认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昼夜间的穹幕之上,更深远的星空之外,用精神力注视着白云溪的祂。黄色斗篷之下,无数只触手不断的蠕动着,祂红色浑浊的类眼看着背包里那个与祂同源的雕像。风,吹了过来,带着来自漆黑的阴冷,以及那非人可想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