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溪听到这话更是觉得怒从中来,她原本就不想再管顾永才的死活,顾永才自刘氏怀着自己的时候,就不曾对刘氏有过丝毫的照顾,抛妻弃子为了自家哥哥和父亲去当兵,若是顾永才真当是爱刘氏的,当初就不会这般不管不顾就去。而且,顾永才一去这么些年,连封信都没有捎回来过,其他家的壮丁早就已经回家了,他们也一直都没有接到过顾永才战死的消息,若不是在外面有了好日子,不想回来了,其他的原因连顾言溪都不信。顾言溪顿时就对着王氏说道,“顾永才又怎么样?我娘是我娘,他是他,大不了和离便罢了!”
顾言溪眼神坚定,丝毫看不出来是赌气的样子。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王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言溪,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老二的名讳,那是你爹!”
王氏就算是再怎么觉得顾言溪不懂事,也不会觉得顾言溪敢叫自己父亲的名讳,而且是这般的说出来,这可是大不孝!顾言溪却觉得无所谓,她本就不是顾永才的女儿,若是顾永才对自己好,那自己可以帮这这幅身体的主人孝敬孝敬他,但是顾永才这么些年,一次家都没回过,这个家中,真正担心自己的唯一一人,就是刘氏,刘氏现在蒙受这么大的委屈,她怎么能忍!“他若是真的为我们母女着想,又怎么会一去不回,留着我们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遭罪!”
顾言溪对顾永才的印象十分的不好。刘氏此刻也是一脸的震惊,这个时代,女子和离本就是大事,顾言溪一个还未出嫁的闺女就一口一个和离的说着,怎么叫刘氏接受,“小鱼,那,那也是你爹爹,我怎可与他和离!”
虽说刘氏与顾永才的感情不是太深,但是当年若不是得到顾永才的施舍,只怕自己也会一蹶不振,说到底,自己嫁给顾永才还是为了报恩,只是这么多年的等待和期盼,到头来却什么都等不到罢了。想到顾永才,刘氏的眼神也是沉了下来。看到刘氏的表情,顾言溪这才放心,原本她还想着,若是自己的母亲对顾永才还有着情谊,那今日的事情只怕不好办,但是看刘氏这般的模样,根本就不是情谊的羁绊,而是有着其他方面的引擎罢了。顾言溪对着刘氏说道,“娘,顾永才去了那么多年了,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们,你何苦还要在这里等着,何况,谁说女子就不能和离了?”
顾言溪先是安下刘氏的心,刘氏此刻也是有些迷茫,这么些年了,她曾经有过带着小鱼一走了之的想法。可是当初,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小鱼又体弱多病,若是再风餐露宿,只怕顾言溪也活不到今天,所以这些年,不管王氏怎么刁难自己,自己都忍了下来,就连自己的那些金银首饰,也都渐渐被王氏给败光了,只留下几件。王氏此刻感觉到天旋地转,她原本是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让顾言溪自己离开顾家而将刘氏给留下的,但是现在,顾言溪竟然给刘氏出了这个鬼主意!“你,你敢!”
王氏指着顾言溪说道。顾言溪一步一步的朝着王氏走过去,“我为何不敢?这个家,本来就没有要待的必要,至于秦禹送的那些聘礼,用了的我可以暂且不追究,但是,剩下的,你一分不漏都必须给我吐出来!”
顾言溪的眼神突变,这王氏和顾永年的狠毒她是见识过的,若不是自己通医术,只怕龙子怡昨日就会死在客栈还无从对症。而且,若是自己再在这个家里,保不齐哪一天顾永年又会对刘氏和自己做些什么更加下三滥的手段来,到时候才是后悔莫及,所以今日,顾言溪是下定了决心。听到顾言溪这般说,秦禹的嘴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自己这小狐狸的思想还真是惊世骇俗,所有的女子都认为和离是有损女子清誉的,但是她偏偏不怕。随即,秦禹就朝着西夏招了招手,西夏会意。王富贵也是一脸的震惊,原以为只是顾言溪分家而已,却没想到,刘氏一个守活寡的女人,竟然也要跟着顾言溪一起和顾家分家,而且,还说这般话,“你,你,刘氏,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和离一事,可是大大有损女子清誉的。”
王富贵对着刘氏再三确认道,虽说顾言溪已经十六,但是刘氏也不过三十出头而已,这清誉一损,只怕日后也没有男子会再提亲,倒不如规规矩矩的等着顾永才回来,哪怕是等来顾永才的死讯都比和离好啊。刘氏在看清楚王氏和顾永年的嘴脸之后也就淡然了,苦笑着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清誉不清誉的呢?小鱼有顾家这个母家,只会成为她的累赘,和离了好,和离了好……”刘氏喃喃说道,顾言溪现在大了,她也不得不为顾言溪考虑。虽然离开顾家,会导致顾言溪日后在秦府可能举步维艰,但是,若是有这么个母家,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成为顾言溪的累赘,甚至有可能成为顾言溪的把柄,这般考虑,刘氏就完全不犹豫了。王氏听到刘氏都这般开口了,顿时觉得怒火攻心,指着顾言溪骂道,“好啊好啊,我竟然不知我顾家出了个这么有主意的丫头,不敬长辈不说,竟然还挑唆自己的娘和自己的父亲和离!如此的不孝!定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王氏恶毒的诅咒从口中说出,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顾言溪。顾言溪一笑,她来到这里,本就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天打雷劈?若是老天真的这般的无眼,那她无话可说。“若是老天真当有眼,自然是看得清是谁在作恶的!你都没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顾言溪此刻根本就不把王氏放在眼里,在现代,这种为老不尊的人多了去了,自以为自己是长辈,就理所应当,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