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浩的事情在先,杨芸对自己肚子里孩子,必然是不放心的。
陆令从头到尾的淡定,当她无法沉下心来,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光希望孩子活着生下来,更希望孩子能够和她一起生活! 除了杨芸,恐怕没人知道她为了怀这个孕付出了多少。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李建通喝多,杨芸找了个非常年轻漂亮的美女去和李建通睡觉,让李建通成功发射,然后杨芸迅速用提前准备好的设备收集了蝌蚪,进而通过科技手段让自己怀了孕。 事后,李建通都不敢相信自己和已经不再年轻的杨芸有了孩子,在胎儿很小的时候,就去做了胎儿DNA鉴定。发现孩子确实是自己的,李建通极为震惊,但也有些高兴。他俩儿子都死了,再多一个孩子总归是好的,而且又是儿子。 李家生儿子的魔咒真的是未曾打破。 对于杨芸来说,这次怀孕,对于她来说压力也是极大的,前期的受精对身体的负荷极大,她本就是高龄产妇,又是通过外力来移植胚胎,这个孩子如果出了问题,她以后就再也没可能怀孕了。 所以,她想要的是健康的儿子、能陪伴着长大的儿子。她要把对李浩缺失的爱,都补给自己的儿子。 “你看,这个孩子,像不像李世民?”燕雨道,“继承了家业,两个哥哥、父亲都死了。”
“玄武门之变吗?那个不是杀了哥哥和弟弟吗?”
陆令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李世民他哥就叫李建成。”
“嗯,”燕雨道,“叫这个名字的人挺多的。总之,杨芸肚子里的孩子得到的这份家业,也是带着血的。这孩子长大之后,估计是个人物。”
“那跟咱们就没啥关系了。”
“你今天这些话,杨芸想的太多了。”
“是啊,杨芸多少有些慌,”陆令道,“你且看吧,在她的理解中,李建通肯定是留了什么能控制他儿子的后手,所以她不会信任之前的任何一个人。也只有这个在李建通死了之后她找的小伙子她能信任。但小伙子什么能力都没有,从今天起,杨芸靠自己,她必然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说,到底是谁拿走了这两部手机呢?”
燕雨若有所思,“是本案的凶手吗?”
“这话可能也对、也不对。从逻辑上来看,这个我们不掌握的、背后的人,必然是凶手。或者说,即便他不是凶手,也知道凶手是谁,但这个人...”陆令摇了摇头,目前这还是一个谜。 “没关系,杨芸这条路线已经打开了,”燕雨倒是有信心,“对了,你说,李宏利布置过什么?对此你有猜测吗?”
“也许有,但是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今天,李建通、李乐乐、李浩都死了,但凡是按照李宏利的布置走,也不可能是今天的结局。李宏利太强势,又遇到了一个青年时期发育不良的李建通,”陆令道,“你想,李宏利甚至需要找李建成合作,说起来,要是李宏利不死,李家也不至于如此。”
“问题就出在这里,归根结底,李宏利想立嫡,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方面,关于他孙子这一辈,李建通虽然说独生子,但是比不过同辈的李建成,所以,李宏利要压制李建成,培养李建通;另一方面,关于他重孙子这一辈,他要压制李浩,培养李乐乐。如果,李建通和爷爷是一条心,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很显然,李建通并不是和爷爷一条心。当李宏利一死,被压抑多年的李建通就开始乱搞了。”
燕雨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李宏利死之前,他是直接和李建成合作的,李宏利去世后,李建通、李建成的合作基础就几乎没了。如此说来,魔都李家当初去折腾杨丽、拉拢向斌,说到底,就是李建通要整李建成。”
“嗯,无法合作,只能这样压制了。”
陆令点了点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李宏毅、李宏利都是个人物,但是他俩的儿子,李林俊、李林州,反而是没什么存在感。”
“李建成他爸李林俊前几年就去世了,而李建通他爸李林州也已经去世了,这俩人在李家的历史上,确实没什么存在感...”燕雨仔细地想了想,“李林俊我们还了解一点,李林州就真的是一张白纸了。”
“这就很奇怪,按理说,李宏利死之前,最应该安排的,不应该是他儿子李林州吗?虽然李林州那时候也60岁了,但是这才应该是经验的最高峰吧?”
陆令道,“在杨芸找我们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查一查李林州?”
“有道理,”燕雨点了点头,“我联系803这边帮忙。”
“好。”
陆令的说法不无道理,燕雨今天提到的“立嫡”这一说法,可不是仅仅针对李建通和李乐乐这两辈分,李林州难道就不想把持这个家族吗? 聊到这,还是聊聊太子的登顶率,关于这个问题,有人做了更加细致的研究,经过统计,很稳定、很不稳定的朝代,都不利于太子登基。很不稳定的容易理解,毕竟大家朝不保夕,比如说南北朝、五代十国时期,皇帝平均登基时间也就是两三年,太子死亡率高很正常。 很稳定同样不利于太子登基,康熙的废太子胤说过:“天下岂有60年太子?”
这句话说的很明显,那就是父亲迟迟不死,太子都被熬废了。这说法,同样适用于李林州。 李宏利太厉害,从1931年到魔都,到1981年和李宏毅见面,把持了家族50年。李宏毅死后,李宏利又活了不少年,一直活到了李乐乐这一代出生。 等李宏利行将就木之时,李林州都60多岁了,孙子李建通都30多了,“传位”直接就是隔辈传的。 历史上,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明朝。朱元璋把位置传给了孙子朱允炆,他儿子燕王朱棣不干了,直接从上京跑到金陵,把皇位夺了回去。当然,李建通是李林州的亲生儿子,与朱棣、朱允炆还不太一样。但无论如何,李林州在魔都李家的存在感,都低的可怕,低到了不正常的样子。 803这边的工作能力很强,随着调查,几年前的这场葬礼也迅速被查了出来。 根据当时的记录,李林州是在家里突发心脏病死亡的,有医院的死亡证明,也有正常的流程,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李建通作为魔都的一位大佬,当时举行的葬礼却很普通。 很多像李建通这样的人,都会把父母的葬礼办的很风光,这样一来不仅能彰显实力,也表示了自己的孝心,总的来说,这都是增长和维持人脉的手段。但事实不是,经过803的调查,李建通的合作伙伴们,都是在李林州死了好几天之后才听说这个事的。 关于此事,李建通的解释是不想麻烦大家,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意见,只能安慰了李建通一番。 “也就是说,除了死者的遗像之外,我们居然没有找到任何一张死者的照片,也没有人能给证明看到了李林州的遗体,至于医院那边,不可能记得这个死者的具体长相,对吧?”
陆令和燕雨说道。
“是的,”燕雨点了点头,“可以说,如果当时是随便找了个老者的尸体烧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样的尸体,好找吗?不存在问题吗?”
陆令问道。
“老人的尸体和年轻人的还不一样,很好找,”燕雨道,“魔都这样的城市,每年都有无数人带着老人来治病。这些孩子里,大部分都是孝子,但也有一些是混蛋,比如说有的是老人自己要求来的。总之,有些农村的、父母快要死了的,一般会选择把父母拉回老家。这个期间,如果父亲死了,这尸体卖给李建通,再简单不过。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在每个大医院附近,总能见到一些外地的、很像120的车子,这些车子是专门用来拉半死不活的人的。也就是说,有的人治疗到最后,知道必死,就会选择放弃。但是这个阶段,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根本不可能有正常的汽车会载,这种时候,这种车就出现了。 这种车一般有最基础的维生设备--呼吸机和吊瓶,能让还有一口气的老人活着回到故乡,然后闭眼,然后埋葬。 因为运的是活人,回去才死,所以死亡的材料在老家开具就行了。 但也有意外,有的老人根本撑不住,在医院拔了管子、离开医院之后,上了这个车几分钟就死了。 这种情况,也会照样拉回去,加钱就是。一般都不会说老人死了,而是把尸体拉到老家,送到家之后,再跟当地的医院说,老人死在了家中,这种照样可以办手续。 有些偏远地方的人来魔都治病,如果直接死在了车上,这样的老人尸体被李建通买过去,如果长得和李林州比较像,想伪装成李林州的尸体并不困难。 而对于这个卖尸体的子女,其实也无所谓,他们回老家之后,和村民们说,父亲死在了魔都,葬在了那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或者验证,毕竟去之前,都知道这家的老人快不行了,死了也就死了。估计,李建通还会把骨灰留给这尸体的子女带回去。 对于子女来说,能拿到一笔钱和父亲的骨灰,无非是少父亲户口的注销手续,这其实无妨,他们有些偏远地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父亲又没有退休金,注销不注销、手续不手续,谁会关注呢? “李林州可能没死,对吧?”
陆令道,“他们一个正经做商人的家庭,何必如此呢?李林州假死又有什么必要呢?户籍被注销,在这个社会上又不方便,而且他年龄那么大...”
“这只是推测,”燕雨道,“李建通的前妻、父亲、小三,都有秘密。除此之外,本案可能还有一个神秘人,这个人拿了李建通的手机、李乐乐的手机。”“这个神秘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李林州?”
陆令问道。
“不能排除,”燕雨道,“就是我实在是不清楚,这么大年龄的老爷子,到底是有什么精神追求。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又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是怀念以前办的案子,李乐乐那些人搞的案子虽然难,但都是正常的杀人案,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就连李建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令虽然已经走了不少步棋子,却根本就是乱下,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已经很厉害了,虽然你目前的棋子下的没有章法,但是你至少在下棋,这个案子,我们几个,到现在,一个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落。”“你咋开始夸我了?”
“我不是一直总夸你吗?”
燕雨歪了歪头,“你真的厉害,不知不觉中,你的逻辑和记忆力都变好了。”
“也不是变好了,就是对案子用心,就能集中注意力吧,”陆令道,“你说我记忆力好,我还真的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当年李乐乐被抓之后,大概一周后,我们抓到了向晓涵。向晓涵告诉我,有人以李乐乐的名义和她聊过天,我当时告诉向晓涵不可能。但向晓涵说,这个人就是李乐乐的口吻。所以,这个背后的神秘人,他可能同时掌握着李浩、李乐乐、李建通三个人的手机,有意思。”
“照你这么说...”燕雨思索了一会儿,“能做到这一点的,可能只有李林州了吧?再或者就是李建通的前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前妻确实是个迷,咱们至今不了解在这个家庭里,前妻这个人有多大的影响力。”
“不是说李建通的前妻家族也不错吗?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李建通的前妻和她那边的家族,基本上不怎么联系,据说闹得挺僵的,这俩人结婚之后,因为李建通家更厉害一些,这女的也有点瞧不上娘家的感觉了。”
燕雨道。
“这个女的,一直是这样的人吗?”“不是。”
燕雨摇了摇头,“据说当年她父母挺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