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被小五堵在房间里的管家福伯，微笑着看向他。
小五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福伯，几十年了，大家是什么性子，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不是吗？”
再说下去，可就没有意思了。
这些天以来，因为墨阳突然间又转为了第二人格枭飞，而且这个枭飞的情况还那么糟糕，大家心里其实都不太好受。
因为找不出问题症结所在，再加上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上，大家心里的滋味就更不好受了。
小五也不想这么堵着福伯，甚至，到现在他都不太愿意相信自已所查到的那些东西，是真的。
福伯在墨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了，情绪管理上面十分到位。
就算是已经被小五给堵在房间里了，他也一样不慌不忙。
“小五，我还是搞不清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是在怀疑，墨阳少爷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害的？”
“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小五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许我之前的确是不知道。”
“福伯，你也不用跟我在这里对着扛，我现在过来，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三爷找你。”
福伯依旧笑眯眯的。
“三爷找我？不早说，他现在在哪呢？我这就过去。”
福伯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绕过小五往外走，却被小五给拦住了。
“三爷说，他马上就过来。”
所以，是让福伯就在这里等着，不用乱走。
福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走回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了。
“你这说话老喘气的毛病也不知道改改，断太久了真的要吓死人的。幸好都是自已人，你说你……”
福伯下意识地开始碎碎念，不过才刚刚开了个头，他就很识趣地闭了嘴。
现在的小五，应该不会喜欢他这么念叨。
小五也的确没有看他，一眼都没有。
他只是站在福伯的房间门口。
没过多久，墨景辰就来了。
他看到小五站在门口，看了他一眼。
小五的脸色不太好。
只是看到墨景辰来了，就说了一句。
“三爷，人在里面。”
墨景辰进去了。
然后，他就顺手关上了房门。
小五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走廊尽头的那幅油画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墨景辰进去后，就看向福伯。
他没说话。
福伯心里有些忐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自从墨景辰进去后，他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坐吧，这里没有外人。”
看他站起来，墨景辰开了口。
“三爷站着，我也不能坐着。”
福伯说着，又看了看墨景辰。
“三爷，难道你也相信小五所说的那些话？我是什么样的人，小五不明白，你应该是最为清楚的。”
墨景辰微微摇头：“不，我只相信证据。”
“那些证据也有可能是骗人的，为什么要相信？”
“三爷，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也正因为存了这份心，所以我才会那么坚定地跟着你离开墨家。”
如果不是对墨景辰太过忠诚，换谁，都不可能放弃墨家那么好的主家，跟着墨景辰出来重闯江湖？
墨景辰还是看着他：“福伯，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福伯很认真地看着墨景辰：“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是我做的，我认，可是这明明就不是我做的。”
“小五他虽然办事能力不错，但是这种时候，出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说了，之前不管我们怎么查都没有查出线索来，为什么小五这一查就有了？”
他这些线索，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福伯神色坦荡地面对着墨景辰。
墨景辰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福伯，那按你的意思，这事儿不是你做的，那应该会是谁做的呢？”
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还能这么镇定地把自已撇出去，也是很让人服气。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也不好乱说。”
福伯低下头去：“我觉得，应该是哪个看不惯咱们家的人，故意惹出来的事端，咱们墨阳少爷最好说话，所以他们就可着劲儿地欺侮他。”
“有道理。”
墨景辰点头。
“还有呢？”
“其他的，我也说不出来。毕竟我是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福伯说到这里，还叹了一口气。
“唉，老了，真的不中用了，这要是放在我年轻的那会儿，说不定早就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墨景辰伸出手去往桌面上扣了扣。
“福伯，你跟着我做事，有多少年了？”
福伯一脸的感慨：“二十年零五个月十天，三爷，这些事情，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他是真的一心在为墨景辰做事。
“二十年啊，真的不短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呢？不过福伯啊，家里有困难，为什么不想着跟我说一声呢？”
福伯听了这话，身体不由得一僵。
“我在这里吃好睡好，工资待遇不低，家里没有什么困难。”
福伯很自然地回答。
墨景辰道：“哦，是吗？那也许是我搞错了？上个月我凑巧听人说了一嘴，你把那个在南山区的房子也卖了？”
“现在你们那一家子五口人，住在哪？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住宿问题。”
毕竟是在家是城工作了那么多年的老人了，怎么可以让人受这么多的苦，遭这么大罪？
“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你才能更好地在这里做事，我们也能放心，不是吗？”
福伯没说话。
只是他垂在身侧的那两只手，已经被他微微攥着，指关节都发白了。
墨景辰的手指，还放在桌面上，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扣着。
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福伯的回答，他终于有些不耐地抬头。
“福伯，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
福伯：“没有。”
墨景辰：“好吧，既然这样，那我想知道，你那小儿子，现在在做什么？”
听到墨景辰提起自已的小儿子，福伯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下去了。
当然，因为他之前是微微低着头的，所以，墨景辰并没有看到他这般表情。
“他在学校读书，下半年就可以出来实习了，这小子很向往进三爷的公司工作，不知道三爷能不能给个安排？”
福伯有两个儿子，一个从小读书不好，刚满十八岁，就离开了学校，到外面打工去了。
这逢年过节的，也很少回来。
也不知道在外面混成个什么样。
而现在还在读书的小儿子，是福伯的老来子。
他对这个小儿子十分地宠爱，可以说是宠上天的程度。
福伯在墨家当管家，那薪水待遇当然很高，而且墨家人跟他关系一向很好，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面都会对他万分照顾。
只是这个小儿子也是个二世祖。
比起他那个哥哥来，不靠谱程度有过之而不及。
他哥好歹只是不喜欢读书，但是还知道自已去打工养活自已，也很少回来啃老。
这个小儿子就不同了。
他几乎就是被福伯溺爱着长大，真的是一点儿苦都舍不得他吃。
正因为溺爱，所以直接把这小儿子给养废了。
整天除了伸手跟福伯要钱，就再干不出别的什么好事来。
一天到晚说在学校学习，其实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在外面胡天海地。
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还好意思让自已老头子在雇主面前开口？
“福伯，你爱自已儿子，这份情，我懂，但是，做人是不是应该有点底线？”
见福伯一直回避自已所提的问题，墨景辰的耐心，终于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