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去，程雾也醒了，章泽在外面心急得很，她穿上无菌衣进去看，也是心疼坏了，程雾的脸色苍白，被剪得狗啃一样的头发也都汗湿了。
凌雪真不忍心看，握着她冰冷的手：“程雾姐，要是痛你就拼命的抓我吧。”
程雾眼含泪花：“我不痛。”
“不痛是假的，程雾姐你放心吧，我都照你说的安排好了，你的秘书会安排好公司的工作，程伯母那边我也扯了谎，这几天她是不会找你的，春姐那里，我也交待好了。”
程雾有气无力地说：“好。”
“程雾姐，没事的，不需要那么坚强，痛就叫出来。”真的看得她好难受，好想哭。
程雾却挤出笑来，喘着气说：“我问过你，那么痛的时候为什么你还下得手再一直划，你说你想着程墨你就有了勇气，现在到我这样，我是你们的姐姐，我哪能让你们看笑话。”
凌雪的眼泪滑了下来，摇了摇头：“程雾姐，不一样的。”
程雾的伤多严重，何止她的十倍百倍。
她听医生说了，像她这样的情况，有些人撑不过去那是因为那痛实在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程雾姐，我这几天会好好照顾你的，咱们不能放弃，咱们不能让人家笑话，章泽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多想想章泽，也许程雾姐才会更有勇气。
可是程雾却无力地说：“不了，凌雪，我现在让你进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要放弃章泽了。”
“程雾姐…。”
程雾打断她：“孩子我没保住，我挺怨你的，真的，你该比谁都知道孩子有多重要，现在你要弥补的就是帮着我，让章泽走开。”
“不要这样，程雾姐。”她用力地摇头。
“我已经配不上他了。”程雾笑出了眼泪：“索性，就从现在开始割舍清清楚楚的，我宁愿他恨我也不要他记挂着我，阿雪，我已经跟陶野说好了，你去找他吧，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凌雪大约也知道程雾要做什么了，她是想绝了她的后路。
“程雾姐，虽然你和章泽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我知道你们很相爱，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也很轻松，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是啊，真正的爱，是放手。我这个人，不配有爱，宫素素的孩子是我买凶撞的。”程雾闭上眼睛，眼角泪滑了下来：“人在做，天在看，我做过什么都是要偿还的。”
她的孩子没保住，她现在这样子，都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有些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总会以想不到的方式有恩报恩。
她的背毁了，医生将所有能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像她这样半残废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那很么好的章泽呢，只会连累他罢了。
眼泪汹涌地滑下来，她将头埋在枕头上：“凌雪，请你帮我吧。”
“这样不好，程雾姐。”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姐，你就听我的，让章泽走，天高任鸟飞，他值得更好的，医生说我后背伤得很深，就算好了之后，也不是一个正常健康的人了。”
这一句话，真打得让凌雪所有的反对都沉落了下去。
程雾睁开眼睛，哀求地看着她：“去见陶野吧。”
“好。”
凌雪出了去，章泽又迎上来：“程雾跟你说什么了？”
凌雪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头说：“章泽，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她真的说不出口啊，章泽对程雾那般的执着。
她约了陶野出来，就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手握着咖啡，却觉得感受不到里面的温度一样，那天从医院出来，她跟程雾还有说有笑的，程雾还说到时等她的脚一拆纱布，马上就出来逛逛，喝咖啡，购物，吃饭，怎么开心怎么来。
可是现在程雾还在医院的重监室里，还在饱受着椎心的痛疼。
陶野来得很快，也是灰头土脸的：“林小姐，让你久等了。”
凌雪一点笑意都施舍不出来给他，冷淡地说：“程雾让我来找你的。”
他黯淡地点了点头：“好，那一会我跟你一块回医院去吧，你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配合着我就行了，如果章泽私下问你，你就说在二个月前去和她一块在x市出差，旧情复燃，我已经做好了一切，但是程雾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其实陶野也很难过，曾经只一心爱他的妻子，现在为了别的男人费尽心思，哪怕是抹黑她自己都在所不惜的。
“好。”凌雪点点头：“我都听你们的。”
陶野拿出一张纸：“这是我前二个月的行程，刚好有一天能和她碰得上。”
她也懒得多看，只猛地将那张纸塞进包里：“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林小姐，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程雾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章泽，他并不如我，我不知道章泽哪一点能让程雾这么破斧沉舟的。”
凌雪就冷笑：“就冲章泽的善良，阳光，还有他对程雾独一无二的喜欢，就足以让程雾姐不惜一切要让他过得更好。”
很好，她还以为陶野看不出来程雾真的很爱章泽呢。
“我也一直不想放弃她。”陶野说：“哪怕是现在，我也还想照顾她，守护她。”
“陶先生，今天早上她的秘书已经给你划了一笔帐，当你收下那笔钱的时候，你已经出局到天边去了。”一点点的资格都没有了。
程雾不喜欢欠谁的，哪怕宫素素是陶野的妻子，但是她想要陶野配合着她赶走章泽，她就不会让陶野白演戏。
对于不熟的人，能用钱解决的，程雾从不拖泥带水。
陶野听得明她语气里的冷嘲热讽，脸微红地解释：“我现在需要钱，我也会还给程雾的。”
凌雪举起手无力地阻止他：“陶先生，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还不还钱是你的事，但是你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连累程雾姐这样了，我若是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有那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