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雾没说谎,是陶野来接她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找到这里来,他说他在球场外面等她。
一出去就看到他倚在车门边抽烟,看她来了便将烟扔在地上踏灭,给她开了车门,然后不发一言地开车回去。
程雾开了车窗,让夜风吹散车里淡淡的烟草味道,她特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其实以前她心神不宁烦燥的时候,偶尔也会抽抽的。
他将车子开到一家广场的品牌专买店:“走吧,去买套衣服换了。”
“为什么要换?”
“你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
踢球的时候摔了,运动服上有泥泞,还有吃臭豆腐不小心沾染上的汁,的确不怎么雅观,但是并没有非到要换了衣服的份上。
“没事,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好。”他也不为难她。
带着她还没到家就下了车,居高临下看着山下璀璨的夜景:“我们走走吧。”
“行啊。”她走在他后面,心里知晓他是有话要跟她说。
他现在很不安呢,前面他投了很多钱下去,还签了合同,后面要是他资金链一断,那就前功尽弃,而且得负责任的。
他的事,她都知道,她只是安静地旁观着,一点也不想参与。
“阿雾,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一怔:“你怎么这么问?”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一脸的失望:“你知道你最近有多反常吗?我反思了很久,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我是哪里不如他吗?你只管跟我说,我不会怪你的,阿雾,我现在也是很心平气和地问你,你坦诚地回答我行不行?”
程雾都想笑了:“你反思了很久,这就是你反思的结果?”
“不然呢。”他是真的想不到了,她最近很反常,而且也变了许多。
程雾笑了,仰头看着夜空好想长长地叹息。
白天和黑夜,相交不相知。
“阿雾,你年纪不小了,要理智一点,别让乱七八糟的事冲昏了头脑,我答应你,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就和你去旅游,你说去哪就去哪,你说多久就多久,我们不要再这样莫名其妙地冷战了可好?我现在真的是天天心很乱,很烦,也无心于公事,甚至今天还大意地签了个合同,赚不到钱不说,还得赔人家上百万。”
这也怨她喽,程雾拉下他的手:“唉,陶野,你也别拿这些事来说我,是不是我天天围着你转,天天对你嘘寒问暖,你就知足了,你直接点跟我说吧,你是不是想要求我资助你。”
烦人呢,老扯这理由来遮住他的目的,做人能不能简单直接一点啊。
陶野有些难堪,有种被看穿的狼狈,也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亮得似乎能看透他心底的想法一样。
“阿雾,你为什么将我们的感情看成这样俗气。”
“呵,那好吧,那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事啊,这样的生活不就和以前一样吗?各自忙各自的,又有什么不对呢。”
“阿雾?”他拧着眉。
看着她,觉得真的是一点都看不透了,是,还是彼此忙得很少碰面,可是现在靠得很近,却又觉得很遥远。
“陶野,你直接说吧,你是不要我帮你?如果你不说,那你就永远憋死在心里,别再让任何人来旁敲侧击的。”
他叹了口气:“阿雾,你即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笑着掠掠发:“又是我的错喽,怪我有能力,但是又不主动帮你,又不愿帮你解燃眉之急,陶野,这就是你所谓的我们的冷战是吧?”
他低头,被看穿后的自尊,大受打击。
程雾笑:“行吧,不说话就这样先,我累了,我回去休息了,也不远了你不用送,我走回去就行了,你先去打电话周转借钱,看有没有人更能维护你骄傲的自尊和面子,你在我们程家的眼里,一直可都是很清高的哦。”
所以别找她妈,找她弟借钱。
她家里人要知道,自然是没二话要多少都帮他。
以前的陶野程家没当他是外人,但是现在不行,他已经被她三振出局了。
回家洗澡,睡觉,还是如往时一样平静。
不过稍晚一点,她就接到了一个同学打来的电话询问:“雾雾,你老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怎么了?”
“他忽然跟我借钱,这事,你知道吗?”
“呵呵,我多少知晓,不过要借不借,那是你们的事哦,这可跟我没关系。”
“哦,我明白了,改天咱们一块出骑马啊,好久没有见你了。”
“行啊,改天我请你吃饭,拜拜。”
陶野果然是自尊心很强的,被她说破后就不想低头了,还真去借钱,他要的是小数目吗?人家为什么一借就那么多给他,还是数年才能还,现在这时代啊,欠钱的是大爷。
他还是不明白呢,有钱人的圈子,不会平白无故就借钱出去的,钱得用来生钱,放银行都还有利息呢,她敢打赌,陶野肯定是一点都不会去提利息的事。
在他的眼里觉得那些太俗气了,太伤感情了。
张劲松那个人啊,也是精得跟鬼一样,陶野跟他打交道,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ng公司现在也渐渐地不行了,很多不良的信息在内部已经传了点风声出来,但是还没到公开明示的地步。
陶野一直很平顺,那是因为他没有重重地失败过。
他不知道很多的事,不是就表面上看起来一帆风顺的。
手机提示声一响,她拿起一看。
她和陶野公共帐户的钱,少了一半。
啧啧,她是不是该夸赞他真的很骄傲啊,那么,就这样请保持吧,别让她瞧不起他了。
程母也打电话过来给她:“阿雾,我到法国了。”
“哦,好啊,那你好好玩。”
“你和陶野赶紧和好吧,我总想着你们的事,烦死了呢。”
“有什么好烦的,我都不烦呢。妈妈,你放心好好地玩吧,我们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啦。”
等妈妈回来,她想她和陶野的婚姻,也该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