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担心的是,如果自己和秋歌一样的话,那一旦被赤蝶感染,是否会永远留在副本里。 在秋歌和珩耀的身上,她很难不去想到自己和“徐桃桃”。 这两个副本原本性质也一致。 秋歌和珩耀本就是一个人,就算死亡,也本该连枝共冢,葬在一起。 但事实上却是秋歌变成了剑里的怨魂,珩耀变成执念而生的魔。 两人谁也没有真正的死亡,也无法得到解脱。 她和“徐桃桃”,如果也是一个人,那她们也的确是至死不渝的关系。 我与我,至死不渝。 但白茶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分出来“徐桃桃”。 也许,那就是自己丢失的记忆。 找回来,才能明白一切。 在此之前,她需要避免成为秋歌和珩耀的可能性。 所以,秋歌不能那么快死。 得给她更多的时间搞清楚这一切,或者能够和秋歌分开才好。 秋歌被她的一席话说的心提了起来。 人嘛,在只有两个选择,并且两个选择都很纠结的情况下,一旦有了第三个选择,就不会想那么多的后果,一定会选择第三个。 秋歌当即就站起身来。 “那我应该怎么做?”
“先去找找碧云吧,她有问题。”
秋歌点头,走了出去。 刚刚碧云说要去给她找点吃的,但是能找吃的的地方,也就只有寺庙的后厨了。 走出去没多远,秋歌一眼看到了大殿,她忽然又想到了当时跪在佛像下听见的声音,脸色一白。 “你在意那个佛像说的话?”
秋歌眼眶一红。 “唉,都说了那不是真的神明,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寄托上去,你为什么会觉得,真正愿意庇护苍生的神明要你献祭,还指责你连累你的父母?”
“不会吗?”
“当然不会,因为无论你做什么,都由你自己来承担后果,既然后果都是你来承担的,天上的神佛是闲的没事儿才会指责你吗?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关注你一个普通的凡人?”
秋歌攥了攥手中的帕子。 “可是就算……那外面的人也一样会说。”
白茶轻笑,反问道:“神仙都不管你,你在乎那些人?”
秋歌眼底带着茫然。 “这种话题没什么意义,你在意当然也没有问题,毕竟你本就生活在这个环境里。”
白茶叹气。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那只诡异的蝴蝶,看看碧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她会不会祸害到你的家人,毕竟她留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了,你觉得呢?”
她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秋歌心底的恐慌逐渐被坚定取代。 对,她现在也不是要去害自己的父母,她是要先解决掉碧云。 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秋歌朝着后厨的方向走。 这寺庙其实并不大,但她迷了路。 她踏入了一片竹林里。 这些竹子长得很好,很旺盛,一眼看过去,仿佛都看不到尽头。 秋歌在里面转了两圈,有些急了。 “我好像找不到路了。”
白茶也爱莫能助。 “没关系,不要着急,随便选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
就算点再背,选了一条最长的路也总能出去的。 这竹林不可能遍布整个山头。 秋歌于是只好随意的选择方向,然后向前一直走。 如果不是还有白茶能说话,秋歌可能早就已经崩溃的走不动了。 好在,前面逐渐出现了一个木屋。 秋歌松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这个木屋不知道是哪来的,应该也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很破,屋顶也有破洞。 这里明显没有人。 秋歌有些失望,但还是走了过去,她一来想歇一歇脚,二来,白茶让她进去看看有没有地图。 当然说找地图只是白茶随口说的理由。 这里出现的这个屋子里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秋歌进去了。 屋内充斥着一股霉味儿。 房间非常的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条椅子,一张床。 床上还有一些绳索,那绳索已经落满了灰,同样落满灰尘的床单上,好像还有干涸发黑的血迹。 再加上如今天色也莫名阴沉了下来,外面的竹叶在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平白添了一股冷意,一整个荒郊野岭杀人抛尸现场的氛围。 秋歌抱了抱手臂,有点害怕。 “这里……什么地方?看起来也没有地图,要不然还是走吧?”
“再仔细找找,看看床底有没有东西。”
秋歌抿唇,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地面很脏,但她还是趴了下去,看了一眼床底下。 幸亏这床底下没有什么恐怖的人脸之类的东西出现。 不然秋歌可能会被当场送走。 最里面好像有一个盒子。 “拿出来。”
秋歌只好伸出手,把那个盒子拉出来。 盒子上面布满了灰尘,一碰就碰了一手灰,关键是有一侧可能是因为贴着墙面受潮的原因,还长了霉菌,有点黏。 秋歌忍着把盒子直接扔掉的冲动,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才用帕子擦手。 “打开看看。”
秋歌有点抗拒,但她本就没什么主见,只好伸出手,将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盏灯。 珩耀手里的那盏西洋灯。 秋歌在看到灯的时候,也微微一愣,将灯从盒子里拿了起来,灯保存的是完好的,而且干干净净,除了玻璃的透度不是很好,这盏灯可以说工艺非常的完美了。 “这是西洋灯吗?好漂亮……” 白茶若有所思。 “你看看底座是不是可以拧开,里面那个蜡烛应该能点着。”
秋歌照做,盖子的确拧开了,不过他们现在没有柴火。 “盒子里面有没有打火石?”
盒子里还有一团破布,秋歌将那个破布移开,发现底下确实有个打火石,但也同时看到了破布上的血字。 她于是先将布展开了。 那是一封血书,字迹有些凌乱,但内容看的秋歌脸色惨白。 “这……” 白茶沉默,这上面的东西倒似乎也不出人意料。 “所以,你现在还是不想反抗吗?”
秋歌绝望的闭上眼睛,跌坐在凳子上,灰尘被荡起,呛得她直咳嗽,眼泪也不断的落下。 血书上的内容,多是诅咒。 那是曾经一位被献祭的少女的诅咒。 她被以净化之名,被带到这个荒僻的木屋,最终死于反抗。 等会…… “你先别哭。”
白茶严肃开口,“按照血书上所说,她在写这些之前应该就死了,那这血书是谁写的?”
这可是第一人称。 话音落下,周围升起一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