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被打断,傅琛也不恼,看着沈羡安脸上的坚定:“不好意思,沈小姐,是我唐突了,我明白你的实力,我是想说,我姑姑入行三十年,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她。”
服务员端着饭菜上来,沈羡安听完,并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吃着饭。
二人沉默不语,直至这顿饭吃完。
“沈小姐去哪里,我送你。”傅琛绅士开口。
“不用了,我在这边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傅先生可以先回去,这顿饭吃的很好,感谢您的好意。”
说罢,她便拎起了自己的包,朝着门外走去。
下午沈羡安没有回工作室,她得去拜访一下自己的老师。
“扣扣扣—”
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周身的气质,却能看出女人年轻时的美丽。
虽然年纪变大,但是眼神清明,一双眼睛似有神韵,挺拔的身姿,优雅的动作,无不彰显着她多年被艺术熏陶的魅力。
“老师,是我,我是沈羡安,您多年前的学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沈羡安见老师身体硬朗,脸上漾出笑容,眼眸之中点点星光闪烁,明眸皓齿。
“安安?你是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经过提醒,老妇人一下子就想起来,连忙转身让沈羡安进去。
“不好意思,老师,今天冒昧来打扰您。”她脸上带着歉意。
老妇人嘴边扬起微笑,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慈祥:“不打扰,我这一天天的,也没什么可忙的,你能来看我就好,你先坐,我去倒点热水。”
沈羡安连忙摆手:“怎么能让老师给我倒水,不用不用。”
对方脚步不停,不过一会儿就带着热水走过来,将杯中盛满热水放到了沈羡安面前,自己也顺势坐下。
“小婉没来吗?我记得你们上学时候是最要好的,每天形影不离。”
听见老师提到上学时候,她眼里也全是怀念:“是呀,那时候真好。她今天没来,在忙着其他的事情,说来惭愧,当年老师帮助我们那么多,毕业之后我却才来看老师。”
老妇人正是榕大的退休教授,朱芸,在海内外都畅享名誉的老牌设计师,也是沈羡安大学时的老师。
朱芸眼底闪过惊讶:“不会呀,我记得你结婚的时候还邀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
沈羡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实不相瞒,老师,我五年前出了车祸,也就是今年上半年才刚醒,对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对方了然,但对她的突然造访还是有些疑问:“安安,我记得你毕业就进了芮新,如今工作还顺利吗?”
提到芮新,沈羡安的脸上划过不自然的神色:“我前段时间刚从芮新辞职,之后才和谢婉一起回到了榕城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
朱芸捂嘴笑道:“我当时便知道你可不是池中之物,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创建品牌。”
沈羡安被朱芸调侃,脸色一红:“学生最近还参加了一个设计比赛,但是已经好多年没有着手设计过这种类型,有好多问题还想请教老师。”
朱芸见她提到自己的目的,笑了笑:“你呀,和当年还一样,无事不登三宝殿。拿来给我看看吧。”
沈羡安抓紧把自己设计了一半的稿子拿了出来。
“嗯…还不错,是华东地区最近要举办的那个吧?”
“是。但是在上半身的设计上我有些犹豫,我想展现传统服饰和现代艺术的碰撞。”
朱芸看向她的眼神中透露着赞赏:“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想法很好,下摆的设计也很灵动。你目前有什么想法?”
沈羡安两手交叉抵着下巴:“我想将传统旗袍的上半身改成单侧挂肩设计,和胯边开叉处相呼应,肩上也用褶皱覆盖。”八壹中文網
朱芸敏锐地察觉到衣服设计的问题,执起画笔,将刚才沈羡安的想法画出来,又进行了几处修改。
沈羡安靠近朱芸,画笔在她手下十分灵巧,更是一下就挑出自己的问题。
她的眼中从最开始的迷惘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内心一直忍不住感叹朱芸的妙笔生花。
从朱芸家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暗,此时沈羡安才注意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
她赶紧向乐府江南赶去,赶到家时,已经八点了。
蹑手蹑脚地进门,门还没合上,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自己孩子都不要了?打你手机都关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哪个野男人私奔了,不要洛宝和我了。“
沈羡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哪有!我是去找朱芸老师了!”
闻言,谢婉眉毛一挑:“哦?你怎么不和我说你今天要去看老师啊,早知道,我也去了呢。”
沈羡安看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不接她电话的事情,心里窃喜,顺势拉着她坐了下来。
“我今天在金鹰商厦那边吃了个饭顺便去看了看老师,老师身体很健康,还给我改了稿。”
说着,把今天已经有了大概轮廓的稿子拿了出来。
谢婉接过稿子,眼底满是惊叹。
“不愧是朱芸老师,太牛了,我敢打包票,你把这个完善一下,这次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得奖。”
听她这么说,沈羡安眼里满是骄傲;“那是,不过你也夸夸我吧,大部分都是我的想法好,老师只是给我完善修改了一下。”
谢婉看着她就像一只开屏的小孔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也太自恋了吧。”
沈羡安轻哼一声,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她的手:“欸欸欸,不过,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今天,你猜是和谁一起吃的午饭?”
谢婉拍掉她的手,脸上的笑意还挂着:“谁啊,不能是和贺秉延和夏白晴吧?”
“去你的,是傅琛。”
刚才还在咯咯咯笑个不停的谢婉瞬间就停了下来。
“他?他找你干嘛,我跟你说啊,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你都不知道,在你昏迷那几年,他多厉害,为了接手傅家的事业,他几乎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度一点不亚于你那个前夫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