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将人推倒在主座上,以绝对俯视的姿态望着他,手腕上的寒玉镯在剧烈颤抖,仿佛对方给不出想要的答案,炙热的滚烫就会彻底破涌而出。
“没……没有。”
男人心下一滞,下意识回应了她,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细想,他为什么非要跟她解释?
“是吗?我检查一下。”
云清冰冷的神情没有缓和几分,持续的低压令她的眸光愈发阴沉,眼中还带着深深的怀疑。而当她想伸手去扯他的腰带时,男人却坐起来一把推开了她。
“你不是她,不要碰我!”
男人被她眼中的怀疑刺痛,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们的姿势太暧昧。
她这般,太轻浮了。
他莫名又升起了几分不悦,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衣领大敞、发丝凌乱的模样有多蛊惑人心。
“她是谁?”
云清还来不及为眼前的景象所惊艳,就突然被他气笑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是那么的绿意盎然。
男人脏了,还是毁了吧。
“我……不知道。”
红衣男人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杀意,但心中不是惊恐,而是一阵心虚。
“我只知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但我不记得她了,也忘了……要怎么找。”
男人垂眸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他很困惑,也很痛苦,这也是他第一次向别人袒露心声,混乱的思绪在他心口萦绕,令他无法将确定的情感抽离出来。
云清本来在暴怒边缘,听到他这句话,心情莫名平静了下来。
她抿唇沉默了一会,余光突然瞥到一碟兰花酥,下意识拿起了一块。
“你……别吃!”
“这是……我要给她的。”
男人抬头看到她的动作,眉心猛一蹙,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很好吃。”
久远而熟悉的味道萦绕着舌尖,云清的眸孔顿时就红了,是这个味道,当年他给她的,就是这样的。
异常难吃,却又……异常让人眷念。
“你……”
男人心头一颤,脑海中突然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但他没能抓住,心中却泛上了一阵酸涩。
“不过,跟我伴侣相比的差远了。”
云清眸中盈着泪光,唇边却是扬起了笑容,她也不必试探那个“她”是谁了,除了她,还有谁能忍受兰旭这么极品的手艺。
“你还有伴侣?”
男人猛然提高了音量,从内心深处翻涌上来的嫉妒令他温润的容颜都变得狰狞起来,那颗她偏爱的泪痣也被刺激得泛红,偏生他自己却不察觉,故作镇定地攥紧了拳头。
“是啊,他对我极好,还会从眉眼吻到锁骨,抱着我睡一整晚。”
云清顿时就乐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彻底消散,她的这株君子兰,端着翩翩君子的风尚,骨子里却是喜欢极致的占有和归宿,容不得自己的所有物染上一丝别人的味道。
她刚才已经注意到,他闻到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时,他已经感到了不悦。
“他是谁?”
她的这番话成功激怒了男人,四周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他踏着沉重的脚步朝她走来,此时已经抛弃了所有的逻辑与理智,只想将那个拥有了眼前人那个“他”彻底扼杀。
“一只……玫瑰花妖?”
这样居高临下的威压令云清有些窒息,她血液都禁不住沸腾,却是莫名兴奋起来,唇边扬起笑意,继续践踏着男人的底线。
男人的双眸溢出了血丝,这一句话已经击溃了他所有情绪,凭什么,凭什么要有别人,明明……
她就是他的!
这个念头瞬间控占了他的心头,男人不再压抑,捧着那张笑得肆意的容颜吻了下去。
“唔……”
云清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四周的君子兰花香逐渐变得浓郁,将她身心全部浸染,直至只剩下了独属于他的味道。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想推开他,男人却再次加紧了力度,与此同时,一道直击天际的雷声响起,云清猛然觉得心口一烫,整个人砸在了他怀里。
眼前的男人突然温柔了下来,放松了对她的桎梏,低头看着承受那份滚烫而还没收回神智的人。
“你做了什么?”
云清抬眸,掌心按在心口上,莫名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将它填满了,有喜悦,更多的是满足。
“你骗我,你没有别人。”
男人没有回答她,他突然笑了,光风霁月,方才的阴翳与愤怒也已经被驱散。
他的婚契排斥所有本身以外的亲近,他都准备好裂魂给她抵御了,可她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这对他来说就是意外,意外之喜。
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嗯?”
云清不知道她的谎言已经被花妖古老的秘法给揭穿了,满脸都是迷茫与不解。
“我为什么不能有别人?一个男人会伤我心,两个三个不会。”
云清感觉到了他的喜悦,虽不明白,但却不想他这么得意,凭什么每次都是她作茧自缚,他却能这么快平静下来。
果然,听到这句话,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又变得扭曲起来,他的婚契能锁人,但却不能锁心。
“我可以杀了他们。”
男人沉默半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云清猛抬眸,似是不太敢相信他一株严于律己的君子兰能说出这么没有原则的话。
尽管她是在故意刺激他,却不想他变成这样。
“算了,无论哪个都一样。”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论是那个时段的,有没有记忆的,本质上都是兰旭一人,她没必要纠结太久。而男人显然是误会了她的话,眼中温度骤降。
“我是你不得已的选择吗?”
男人扼住了她的后颈,肆意生长的嫉妒再次侵蚀了他的理智,是他来得太迟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有别人?
“……确实是不得已。”
云清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她心下是情不得已,话却又是转了一圈,以为兰旭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脸上却突然感触到了一滴温热。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