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若凡立刻在一边附和着:“是啊,家里的东西大都是顾叔叔收拾的呢!”
“爹地你不知道,就连我小时候的衣服都是顾叔叔给整理的呢。当时妈咪整天只知道工作,把我衣服晾在阳台上好几天都不知道给收了。可惜我长的又矮,根本就够不到那衣服,否则我就把衣服给收了。”
“顾叔叔知道后,每隔几天都过去给我整理一下衣服。”
他没撒谎,小时候他想找什么东西,第一反应就是问顾瑾深。
顾瑾深心细,记性也好,就连那小萌娃的臭袜子放在哪个抽屉里都一清二楚。
听了若凡的话后,夏若若心底对顾瑾深的怨恨顿时没那么强烈了。
虽然顾瑾深囚禁了她,可当年他对她的好却是真实存在的。
那几年中,顾瑾深像个亲生爹地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若凡。
他不仅给若凡整理衣服,还会替他洗澡,甚至修剪指甲。
这些事,是萧季然这个亲生爹地都不曾做过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若凡心里在才更偏爱他一些。
“谢谢你了。”萧季然阴沉着脸,冷冷地向顾瑾深看去,“谢谢你把我的老婆孩子给照顾的这么好。”
虽然不喜欢这个腹黑的家伙,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他把夏若若母子照顾的非常好。
如果没有顾瑾深,就没有如今的夏若若和若凡。
“这是我应该做的。”顾瑾深哑着嗓子,有些焦躁不安地摇摇头,“可是,若若现在她到底在哪里呢?”
“都是我的错,你说当天我为什么就会任由她一个人回医院呢?”
“我以为大白天不会有事的,可是……”
看着他这副担心的模样,若凡不由的有些心疼了。
他连忙抱着顾瑾深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安慰着:“顾叔叔你别自责,这件事情不怪你的。大白天的,谁又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我想,他们恐怕早就盯上妈咪了。否则,路边的监控什么的为什么就没拍下任何线索呢?”
“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珠宝公司想把妈咪给挖过去,我怀疑这事会不会是他们做的?如果能将妈咪收入旗下更好,如果不能,那么对顾氏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没了夏若若的顾氏,的确是笔不小的损失。
如果说同行为了打击顾氏而对夏若若下手,这个理由似乎也说的过去。
可是,萧季然却不相信。
顾氏又不是第一天才崛起的,如果那些人想动手的话,又何必拖到现在呢?
他那阴冷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顾瑾深那张俊美的脸庞上,试图从那张温润的脸庞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遗憾的是,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演技,顾瑾深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任凭萧季然的目光再锐利,也无法从中找到端倪。
顾瑾深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极为自责地说:“不管因为什么,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我以为只要让若若尽量再低调些,就能保证她的安全。”
“可这次,我让她极为高调的去了北城。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应该让她回去,我应该提前和你爹地联系,告诉他真相的……”
看着他这副自责的模样,萧季然竟然一时间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难不成,夏若若真的不是被他给拐走的?
“我们还是去客厅说吧。”顾瑾深哑着嗓子,憔悴的脸庞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这里空气不好,别熏着孩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若凡那张柔嫩的小脸。
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于怀里这个小萌娃,他是真心的疼。
就算是条狗,养了这么多年,想必也会有极深的感情了吧。
见他如此,萧季然也没有反对。
毕竟,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差了,就连他都被熏的有些不大舒服。
“也好。”他沉着那张万年寒冰脸,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抬脚便向那长长的台阶走去。
一听门外之人要走,夏若若惊的涨红了脸。
不,不要!
无论如何,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有萧季然在,她坚信自己会成功从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逃脱的。
情急之下,夏若若一咬牙,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由于用力太重,那冰冷的锁链将她那洁白的肌肤蹭破,殷红的血珠犹如点点妖艳的红梅般在冰雪天地中悄然怒放。
与此同时,她腕间的锁链终于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
虽然有那扇厚厚的铁门相隔,可阴暗幽深的走廊里依旧可以听到些许声响。
一听这异样的声音,萧季然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一脸警惕地向顾瑾深看去:“这是什么声音?”
顾瑾深心脏骤然一紧,可那张温润的脸庞上依旧看不出丝毫异样:“可能刚才我翻东西,有些东西没归整好滑落了吧。”
这理由,的确够充分。
萧季然听了,却有些狐疑的顺着那声音的方向寻去。
那声音,似乎是从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传来的。
听顾瑾深的意思,那里似乎是若家的杂物房。
“要不,你进去看看吧。”萧季然想了想,淡淡地向顾瑾深看去,“万一有什么重要东西摔坏了,那可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夏若若眼底赫然泛起明亮的光芒。
太好了!
只要顾瑾深进来,以若凡好奇的性子,也一定会钻进来的。
到时候,萧季然就一定会将自己给救出来的!
不过,救出她之后呢?
万一萧季然因此向顾瑾深发难怎么办?
虽然顾瑾深对她做的事极为过分,可夏若若依旧不想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好,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看来,出去之后,她得想办法将那萧季然给摆平了。
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她都不能让萧季然伤害到顾瑾深。
如果那“活阎王”敢不听的话,夏若若想,大不了她就带若凡投奔欧阳泽去。
“不必了。”顾瑾深摇摇头,掌心不由的湿漉漉一片,“也没什么怕摔的东西。怕摔的,我都放在了书房锁了起来。”
他哪里肯去开那扇门呢?
一打开门,自己岂不是就彻底完了?
突然,若凡微微皱起了小鼻子,重重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爹地,我们能不能别站在这儿说话呢?”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不满地说,“这里味道好难闻哦!”
见这小萌娃如此,萧季然也没多想,便点点头。
若家的东西摔坏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这些东西早晚都会是顾瑾深的。
顾瑾深的财物有损,那和他更没半点关系了。
一听这话,夏若若又急又气,眼底赫然升腾起两团愤怒的火焰。
可恶的小萌娃,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和这小萌娃八字不合呢?
从怀上他开始,自己就霉运连连。
如今自己身陷险境,正等着萧季然来搭救呢,怎知这小萌娃竟然主动拆桥!
他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巴不得让萧季然给他找个后妈?
可恶,等自己逃出这暗无天日的牢笼,她第一件事就是找这小萌娃算账,不把他给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她就不姓夏!
不过夏若若好像忘记了,她本来就不应该姓夏。
她应该和欧阳泽一样,都应该姓欧阳。
夏若若拼命地挣扎着,试图将锁链的声音弄的再响一点。
遗憾的是,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顿时,小小的地下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夏若若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辩。
泪水,顺着她那苍白的脸庞滚滚滑落。
一滴,又一滴,打湿了那雪白的枕头。
萧季然来了。
他明明就近在咫尺,却看不到她。
厚厚一道铁门,分明隔开了两个世界。
萧季然那边阳光明媚,而自己这边却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