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等人并不是孤儿,而是附近人家的孩子。 只是家中弟兄多,养不过来,才送来观中当个道童。 也不算是刘老道的弟子。 不过几人来观中却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说刘老道是个有真本事的,若能学得些本事日后便能受用不尽。 就算老道不教,他们也给家里省了口粮,时不时还能跟着老道混些肉吃,不比在家好得多? 此时见灵青愿意教他们,自然是满心的欢喜。 就方才灵青做功课时的那幅模样,任何人看了都得说声是个有道的仙家。 他们也不提学什么真本事,单只是学了那幅模样,日后就吃喝不愁。 当下灵青给了清风一些铜钱,让他上街买些早点。 他们平日里的早饭,都是将剩下的炊饼热热,就些腌菜就得了。 吃罢了早饭,灵青将《八大神咒》逐字逐句的教给他们,让他们背诵。 人说兴趣是学习最大的动力,其实不然。 渴望才是。 一如灵青,他渴望长生不灭,万劫不磨。 因此在旁人看来再枯燥的修行,他都甘之若饴。 几个小童也是一般,他们渴望学本事,好让自己日后衣食无忧。 此时灵青愿教,他们学起来自然是如饥似渴。 一如当初,文喜道长教导灵青等人,学习八大神咒时一般。 灵青也只是将咒法教了几人,让他们平日里多多修持。 待得有成之后,若是又机缘,自然有其他人来引他们入道。 几人也没有当初灵青等人的悟性,一早晨的教授,只是让他们或多或少的记下了几种神咒。 并无一人真的炼出效果来。 不过灵青也不以为意,他此举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他让清风几人拿着他抄写的纸笺去诵读。 自己则出了观门,与四周的邻居见礼。 不一会他来到一处药堂,左右看了看,见有一个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少年正不断忙碌着。 正是他要找的许仙。 “道长要抓些什么药?”
许仙见了他后,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来到跟前问道。 灵青说了几样炼丹炼药常用的药材,让他去抓。 自己则睁开洞真法眼,仔细的看向忙碌的许仙。 然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看了一遍,却未曾发现任何的异样。 不过,这没有异样便是最大的异样。 他这双洞真法眼,自学道之初便在参悟,生生从一门法术炼成了神通。 可见其中倾注的心血。 然其功效也是值得的,能够洞察万事万物之本真。 能挡住他这法眼的,不是有比他修为高的存在刻意遮掩,便是对方超出他认知范围内。 以灵青如今涉猎之广,少有能超出他认知的。 若许仙有异,灵青怎么也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然而,能与白素贞纠葛千年,又得众多人关注。 这许仙又岂能真的只是一个平常的凡夫俗子? 因此,能让他看不透的便只有一个可能,许仙身上的异样被人刻意的遮掩了下来。 “道长,你抓的药都已经抓好了。”
许仙将药材一一的包好,放在灵青的面前。 “许仙,帮道长送一送。”
待灵青付了钱之后,药铺掌柜心里喜滋滋的吩咐道。 灵青特意的多要了些,林林总总的有十来包。 如此大主顾的道爷,想来是个会炼丹的,若是能够伺候好了,日后少不得从他这里买药。 “好嘞。”
许仙应了一声,将药包拎起来道:“不知道长在什么地方落脚?”
“前面不远处的三清观。”
“刘道长的那个三清观吗?那我们住的不远,我家就住在钱王祠旁边。”
“是么,那确实不远,小官人有空不妨来庙里拜一拜。”
“日后若是有暇一定前来叨扰,到时还望道长不要嫌烦才好。”
“哪里,庙观大开方便之门,哪有嫌烦的道理。”
“也是,道长,你买这么多的药材是要炼丹的吗?”
“正是,炼些滋精养血、服气辟谷的丹丸。 怎么?小官人对炼丹感兴趣么?”
“在下是对医术感兴趣,常许要凭医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在药铺里经常听人说,道家的丹药神奇,却一直没见过。 听说刘道长最擅符水,能驱鬼退病。 不过在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总觉得不如草药来的踏实。”
灵青没曾想,这许仙倒是个健谈的。 “小官人若是对丹药感兴趣,不妨来给贫道帮个忙如何? 贫道这些时日正要炼些丹药,若是有小官人这般懂医理的人帮忙,想来能够轻松许多。”
“真的么?”
“那还有假?贫道对医道也颇有研究,若是小官人有什么疑惑,贫道或可指点一二。”
“如此,多谢道长了。”
许仙闻言大喜,拱手一礼道。 “不必如此。”
灵青将他扶起,此时已经到了三清观。 两人进了门,灵青让他将药材放到舍内,又要给他些铜钱酬谢。 却被他拒绝了,“唉,能见道长炼丹已经是在下的幸事,如何还敢收道长的钱?”
灵青也不强求,收了铜钱,将他送出去。 看着他一路回到药铺,这才转身回到观内。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算计,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刨了别人算计的根本。 反正已经拆了宁采臣和聂小倩这一对人鬼恋,他也不介意多拆了许仙和白素贞这一对人妖恋。 灵青回到观中,从虎皮囊中拿出来两个药柜和一个丹炉。 喊清风几个将东跨院的南厢房腾了出来,改做丹房。 到了日上三竿之后,刘老道起来了,见到灵青不声不响的改出来一个丹房来,本来有些不快的。 但听灵青说自己擅炼丹,待炼出来丹药之后分他一些,他也就满口的答应了。 直言灵青随便用。 毕竟他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家当,屋子空放着也是放着。 刘老道让清风给他热了两个炊饼,一边看着灵青招呼几个道童忙碌,一边在院中就着腌菜吃了。 下午,刘老道正与灵青说话,门外有人说道长的新衣新鞋做妥当了,今日给送了来。 刘老道闻言大喜,出了门一会又回来了,身后的清风抱着一叠崭新的衣冠。 老道将其展开看了看,随后有些不舍的拿了道冠和新鞋对清风道:“你去巷尾那家酒楼押了,再打两角酒来。”
“是,师父。”
清风见怪不怪的拿着道冠和新鞋去了。 不一会带了些酒肉来。 傍晚时,刘老道请灵青吃了酒肉。 昨天夜里,刘老道将灵青给的香火钱输光了,今日便没有再出去,吃过了酒肉后早早的睡了。